有风从外面吹过,带着些散不尽的凉意,怪石林立,似是有些模糊的影子缠绕。
只是那四溢的黑气,不像是魔气。
余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房间内都是暗色系的东西,他也向来没有整理的心情,至于外面,这里本就是这样,不是种些花草可以改变的。
靳殇冗关上了窗户,他的心情有时候会根据天气定,这种景象,很难让人控制脾气。
余封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不吃点东西?”
靳殇冗回头瞥他,视线轻飘飘的落到人身上,带了些压破感,忽而又扬出了一抹笑意,似是破开乌云的暖阳,冲散了些许寒意,“长忧打算留我到何时?”
余封沉吟了一声,“阿余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啊,不过云州城那边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的人,阿余万一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靳殇冗动了动指尖,房间里的镜子飘到了余封面前,那镜子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的,映出来的人影清晰。
余封淡淡看了一眼,轻笑了笑,“怎么,这张脸不得阿余喜欢?”
靳殇冗轻啧了声,“连是人是鬼都照不清,这么没用的东西,何必留着?”
余封只是浅笑着看了看他,将镜子归了原位。
“既然阿余也没特别喜欢过什么,同谁在一起也都只是凑合,留在这里不好吗?”
靳殇冗没有回答,他浅浅打量了余封几眼,凤眸轻垂,“长忧明明看得清楚不是吗?走不出结局的路,何必浪费时间,求一个挣扎无果,依着你的性子,不该信深情的。”
余封的过去,他没有刻意了解过,只是也有耳闻。
同样是从深渊里走出来的人,只是两个人的性子差了不少。
“阿余是在劝我还是劝自己?”
靳殇冗似是有些疑惑,随即又轻声笑了笑,“我吗?我没信过。”
余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撑着脑袋看着靳殇冗,“那墨岑是什么?”
“你觉得他是什么?”
“我觉得,阿余于他有情。”
靳殇冗扬了扬唇,没有否认,也仅仅是有情而已。
余封轻叹了口气,作出了一副被伤了心的样子,他同靳殇冗,是有相似的地方。
不过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他从那暗无天日的过去中走来,有着实打实的实力和散不尽的傲气,靳殇冗还多了些指点天下的从容和游戏人间的满不在乎。
只是他不行,靳殇冗可以对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保持随意的态度,喜欢和厌恶的都一样,他却只想将喜欢的人困在身旁,代价是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靳殇冗说的应当不是这个,毕竟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靳殇冗也不会管他这些。
依着他的性子吗?大概是意外他都把人捉回来了,还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余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靳殇冗,好像不是在夸他。
啧,只是他也没什么办法,有时确实想不在乎以后的结果会如何,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他收敛了不少。
靳殇冗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而妥协的人。
若他真的做了什么,才是到了看不到出路的境地。
余封轻弯了弯眼,事情不该因为他的一时失控变得那么复杂,如今的靳殇冗没有排斥他到同他兵刃相见的程度,于他而言,就已经够了。
他轻声笑了笑,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阿余不是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吗,我这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多,阿余不多住些时日,岂不是浪费了我一片心意。”
靳殇冗又回到床上坐了下来,侧躺着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墨发,那墨发衬的指如玉白,发质又出奇的好,绸缎般的顺滑,或许是真的得了他的心意,一时也没有回余封的话。
余封也不闹,视线跟着靳殇冗移动,见他没什么其他动作才收回了目光。
大抵是觉得这样有些单调,余封拍了拍手,房间中聚气一团影子,慢慢聚气出了一个人形,那影子顿了一下,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最后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只是像是没有直觉一般,感官也没什么用,机械的走到了余封前面。
余封抬了抬眼,接了那人手里的东西,偏头看了看靳殇冗,见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低声笑了笑,接过了那人手里的东西,指尖轻动,面前的人就成了四散的烟,“还以为阿余会见不惯这些,特地让他们有了人样,不想也引不得阿余有半点兴趣。”
靳殇冗抬了抬眼,房间里出现那团影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先前醉离泽也是这样聚来聚去的,次数多了,也没什么新意。
余封这里的好像不怎么一样,醉离泽那边,每次出现的黑影都是带着些邪气和散不尽的魔意,这边的,似是干干净净,只是那影子一出现,房间里就多了些不可忽视的寒意,他还不至于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