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难得,还能记得他。
醉离泽眯了眯眼睛,刚想说些什么,触及到靳殇冗的视线以后又闭上了嘴。
靳殇冗屈指给那幼鹰顺了顺毛,凤眸轻压,遮住了眼中的思绪,“阎阙你认得吧?”
“那只狼妖?”
“看来是认得。”
“当然认得,那是我送你的礼。”
靳殇冗抬眼看他。
醉离泽扬了扬眉,没有要解释的打算,“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也值得你在意?”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意些什么?”
他好像真的有了问一问的心情,视线落在醉离泽身上,没有再离开。
醉离泽轻勾薄唇,做了一副认真的姿态,“在意我不就够了吗?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在意。”
靳殇冗敛了敛眉,没再理他。
那幼鹰从靳殇冗的手上离开,朝西北方向飞过去了。
靳殇冗等它飞远以后才运起轻功跟上,醉离泽轻啧了声,“要走都不喊上我?真不打算要我了?这样的话乐乐可就没有爹爹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要是没有爹爹该多可怜啊。”
银光轻闪,银色的鞭子朝他的嘴抽了过来,醉离泽连忙偏身躲过,无奈的抽了抽唇角,然后弯腰将落在了地上鞭子捡了起来。
第八十章
打量了几眼,将鞭子收好以后跟了上去。
西北快要出了北蛮边界的地方,是一片无边的海,周围是些奇石黄沙,没有半点生气。
水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在现在这个月份也还冒着丝丝寒气,水波翻涌,海水退下去的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暮色幽幽,四周隐约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忽远忽近。
天蓝得有些不太正常,白云四散,飘渺又慵懒。
靳殇冗蹲下身来看了看,伸指沾了点水,除了有些难闻的气味外,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
拿了块帕子将手上的水擦了个干净,随后将帕子扔进了水里,平静的水面翻腾了起来,气泡刚出了水面就破散开了。
身后传来些声响,靳殇冗收回了目光朝后看了去。
醉离泽伸手将银鞭递到了他面前,“哪儿找来了这么个东西?”
这鞭子,可是龙骨做的。
靳殇冗微微敛了敛眉,“不记得了。”
应当是在征战的时候得来的,好像还是哪个国家的国宝,只是战胜品太多,他也没有仔细理过。
醉离泽凑的稍稍近了些,仔细打量着那双黑眸,等确定靳殇冗没有说谎以后才直起了身。
鞭子被突然出现的影接了回去,靳殇冗抬眼看了看,“你先回云州城吧,这边有暗在。”
“是。”
醉离泽轻啧了声,绕过了他们两个人看了看那片黑海。
等影走了以后,醉离泽才转身回到了靳殇冗旁边,“准备怎么过去?”
靳殇冗抬眼看他,“我什么时候说要过去了?”
醉离泽眯了眯眼,手指轻动,一张软榻凭空出现在了他旁边,理了理衣服,颇有些正经的模样,随后躺在软榻上,用手盖住了眼睛,“准备走的时候喊我。”
靳殇冗没答,他在海边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向了无边的海面,黑色的海水此时静的出奇,说不出的怪异。
这里应该是属于北蛮的禁地,完颜阿卡尔先前提过几句,白日里不会有人进到这里,他自小就听部落里的人说这里十分危险,也是他们用来关犯人的地方,被关进来的人没有可以活着出去的。
完颜旻待完颜阿卡尔不是很亲近,却也不应该把完颜阿卡尔关在这里,不过如今北蛮的几个部落不合,完颜旻对北蛮的控制也一天不如一天,被其他人做了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如今这样的禁地,除了有些奇怪以外,找不出半点同那传言有关系的样子,像极了传言有误。
“忱安。”
清冷的男声里带着不可忽视的温柔,又有些不太容易察觉的熟捻眷恋,经过了岁月的仔细雕琢,成了天地动容的似水柔情。
靳殇冗微微敛眉,睁开了眼睛,他什么时候睡着了?
忱安又是什么?
抬眼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阳光穿过遮天的树,留下了些斑驳的光影,似玉般亮眼,有人得了上天的偏爱,比天地山河多了几分惊鸿,月白色的华袍沾了些柔光,银发如瀑,被一根发带简单的束在身后,银色的眸子每一寸都透着精致,说不出来的熟悉。
只是那双眸子比记忆里多了些深不见底的柔情,含了些璀璨的亮意。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似的,那人轻愣了一下,冲他弯了弯眼,“看着我做什么?不想走了?”
靳殇冗不自觉的偏了偏头,没有动。
那人迈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似是明白了什么,收了笑意没有多说些什么,将人轻拥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