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番外(101)

醉离泽抽了抽唇角,那可多了去了。

“我和墨岑之间,谈不上有仇,只是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活。”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没说信与不信。

黑眸中渐渐升腾起了些怒气和杀意,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有人扯了个弥天的谎,他不过是枚盘上的棋。

哈哈哈,还真是有趣的让人生厌。

最开始认识醉离泽的时候,是在他差不多十三岁的时候,也就在他逼宫之前没多久。

血狼军最开始的时候,是他那个十几年来同他似是有血海深仇的父皇给他的,只是一个没什么战斗力,又懒散不听话,不守法也无纪律,却对他那个父皇绝对忠诚的军队,因为想把他训练成一把刀,一把心甘情愿地护着靳泽安的一把刀,又怕他这个刀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伤了主人。

可那么多人说他靳殇冗是天生的坏种,而他,也向来没否认过,当然要让那人的担心成为现实。

他父皇大概到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么忠诚的军队最后会背叛他,其实他也不清楚,他向来不做收买人心的买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这条路上,他要的是臣服,刻骨的畏惧,才会有不敢反抗的臣服。

这种关系当然不会长久,只是于他这个恶人而言,是最有用的。

当时太子风头无人能抢,但是明谋暗算的事情也不少,就算先皇派了不少的高手暗中跟着他保护,靳泽安还是遇害了,毒箭穿透了胸膛,死的却不是靳泽安。

后来先皇新派的人来支援,将那些人该抓的抓,该斩的斩,最后将昏迷了的靳泽安救了回去,而他,一把利刃而已,远不及主人重要,自然不值得有人在意。

夜色渐寒,他大抵是快死了,先皇或许是没有输,留了他几年,到底是给靳泽安多了条命。

他好像已经走到了鬼门关之前,又被人强行扯了回来。

心脏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等他睁眼就看见了一个红衣卓越的男子。

那双眼里情绪多变又复杂,见他醒了以后扬了扬唇,只是骨节分明的手上,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有毒箭的伤痕,却还能微微跳动。

片刻后那人就收紧了手,将其碾碎了。

紧接着他不知道是从哪儿那出了个黑色的碎片,填到了空缺的地方,黑雾笼罩着,伤口好像在慢慢愈合,却是寸骨生寒,胸口处的疼痛蔓延,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人的理智,针扎似的疼痛渐渐遍布全身,又似蚂蚁啃咬般令人抓狂,心口似是要炸裂般的疼痛,那个时候,死或许都可以称为是奢望。

醉离泽却没多说些什么,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靳殇冗看了看无边的夜色,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还有点惋惜,他好像找不到要活下去的理由,大概死于他而言,也是解脱。

可他没死成啊,便不会自己寻短路,就在他安安静静躺了没多久之后,遇到了无尘。

那人将他带回了空水寺。

他在空水寺待了些日子,后来再出来的时候,血狼军的掌握权就已经在他手里了,杀兄戮弟,逼父退位,他没犹豫过什么。

墨岑带着靳泽安离开的时候,他没拦着。

后来他登基没多久,在皇宫里见到了醉离泽。

没兴趣去了解这个人的目的,也没心思去打听这人的来历,他们就这样半生不熟的相处着,谁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如今啊,让他死的和救他的是一个人,那本能避开的箭,靳泽安硬生生的抗下了,先前的事情渐渐扯下了遮掩的布,事情摊开在眼前,好像也就这样。

真真假假的,是他厌恶的纠缠。

靳殇冗终于收了笑意,看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的醉离泽,扬了扬唇,“是吗,有什么意义呢,这样不知真假的游戏,你觉得活下去会如何,死了又如何?”

醉离泽也收起了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起身走到了靳殇冗面前,蹲下身以后仰头看他,“靳殇冗,你信不过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

靳殇冗说完也没等醉离泽回答,他稍稍低头,看向了醉离泽的眼睛,黑眸里没什么笑意,带着冰碴子似的多了不少寒意,毫不遮掩的添了些压迫感,薄唇忍不住轻扬。

“靳泽安是你做出来的,那么有些事情想来不用明说,也知道你脱不了干系,怎么,我还得感恩戴德的谢谢你?醉离泽,不如你来说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不回头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吗?我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谈一谈,就已经是荒唐事了,醉离泽啊,我又该怎么信你?还能信你些什么?”

嗓音微低,强压着的怒气隐约有散出来几分的意思,却又没那么强烈,语速微慢,一字一字的敲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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