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丝密而柔顺,坠坠的落入他今日着的深红交襟的深处,这缕带着荼蘼清香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被勾得从衣襟抽出,不仅令人面红心跳。
孤启弯起眼眸,朝着她的掌心轻轻蹭来:“好。”
像只撒娇的猫儿。
——
聚贤楼。
带着帷帽的郎君身后跟着一位小侍,饶是面纱将他面容遮住,却也能叫人透过帷帽的轻纱看清一二。
轻纱影影绰绰,叫人能通过着一片薄纱,将他劲瘦的腰身窥透。
酒楼的掌柜见他穿着不凡,忙迎了上来,谄媚道:“公子,您可曾有邀约?”
他身后的小侍应声上前,将怀中的木牌拿出,待那掌柜看清木牌上的字,便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一礼:“公子,二楼天字号,请。”
酒楼的女娘闻言上前,待两人上了二层。
芜之跟在他身后,低声问:“太师,您本不用亲自前来的,芜之亦可代您来此。”
“倒显得我们不懂礼数了。”溪洄淡声道,“见一面也无妨。”
尉迟莲霜在此等候了多时,如今见着门口一袭白衣仙人前来,忙笑着起身,朝着他拱手行了一个中原礼:“太师大人,好久不见。”
“王女相邀,可是又什么事?”溪洄微微颔首。
尉迟莲霜亲自为他斟上一盏茶,将茶盏推到他的面前:“莲霜本不曾想太师大人会赏光,太师百忙中抽出时间,肯来见上莲霜一面,莲霜已甚是满足。”
“王女殿下,你我也算是故人了,中原官场上的这一套便不必了。”芜之还欲上前以银针试毒,却被溪洄淡淡的眸光制止,随后他捧起茶盏酌饮了一口。
尉迟莲霜看向他身边的芜之,芜之也正在看着她,对上她的眸光,芜之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尉迟莲霜垂眸轻笑一声:“溪太师抬爱,莲霜不过是入乡随俗,太师聪慧,可窥破人心,今日相约,太师想来知晓莲霜的意思。”
溪洄垂首酌饮不语。
尉迟莲霜也不急,夹了一箸蒸鱼,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太师当年救下小妹,小妹心存感激,思及太师曾提及的游山玩水,便想同太师一起,看看北元的风光。”
“王女说的太过冠冕堂皇,”芜之讥讽道,“太师再如何想看风光,也不会为此远嫁北元,我们太师心中是黎民百姓,这些小情小爱,太师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话虽如此,但太师大人,您总要考虑考虑,如此又何尝不是为了百姓生计?”尉迟莲霜轻笑一声,眸光不曾离开他半刻。
溪洄淡漠的饮着茶,即便听闻尉迟莲霜如此,也仍旧是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
“北元国主若是当真是想要报答我们太师,便该好生考虑一下幽朝的提议,”芜之皱着眉头,他自然知晓尉迟莲霜方才话中蕴藏的威胁,“国主因着救命之恩便要娶我们太师,如何能这般恩将仇报?”
“你这小侍倒是伶牙俐齿,”尉迟莲霜好笑的偏了偏头,“不过,今日是我同太师有正事商议,小孩儿,你先去一旁吃些果子。”
说着,尉迟莲霜朝一旁的小几扬了扬下巴。
芜之看向远处的小几,那上面还摆着一盘新鲜的茶果子和一盏羊乳羹。
她竟将他当做孩子哄。
芜之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还欲辩驳,被溪洄按下:“王女见谅,我平日不曾拘着芜之,他向来心直口快。”
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尉迟莲霜勾唇道:“太师大人,你我多年不见,今日本该说一些旁的叙叙旧,但你也知晓我那王妹的性子,若是见不到太师,她恐怕又要……”
“我自然知晓国主的性子,”溪洄将茶盏放下,对上她的眼眸,“国主不止一次书信于我,无外乎都是这些事,王女与其在溪洄身上想办法,倒不如安抚一下国主。”
尉迟莲霜仰靠在椅背上,随后笑了一声:“太师当真心悦菡王殿下吗?”
“恕我直言,菡王殿下风流成性,便是我们北元人都知晓,太师这般好的郎君,若是就此入了菡王府,成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娘同旁人卿卿我我,怕是会落得个玉减香消的下场。”尉迟莲霜将面前的鱼肉推到他面前,“当然,莲霜的中原话不好,这个比喻兴许不恰当,但我王妹的心思全在太师的身上,定然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放眼整个北元,无人比王女的中原话更好了,王女莫要妄自菲薄。”溪洄淡然的勾唇,“菡王殿下是怎样的人,溪洄心中最清楚,不劳王女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