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对不起。”
任轻秋睁大了眼睛。
井卓抬起头看着她。
“对不起,”他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稳定, 好像在斟酌一眼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那个时候没有相信你。”
“……”
任轻秋对于井卓说这种话有些不适应, 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很想听到一句‘我相信你’的。
她很需要这句话。
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对她说,她大概都会觉得释怀很多,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好像活得不怎么成功,那些她本来以为一定会相信自己的人,到最后谁也没有来过,谁都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
任轻秋看着他正准备摆摆手随便说一句什么的时候,白予熙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她表情严肃地看着井卓,
“没有你说对不起,她就一定要回没关系的道理。”
尽管她的语气听来和平时差不多,但是,任轻秋觉得她生气了……
任轻秋望着她又不禁笑了笑,这个时候才看向了井卓,她换了一个话题,
“我本来以为你是那种到最后也不可能相信这种事的人。”
她印象里,井卓应该是一个十分崇尚科学的人,像自己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就算自己告诉他自己的是黎北,他也应该百分百不会相信,然后推着眼镜说“不合常理,不可能”的。
但这个人现在居然煞有介事地对着自己说谢谢和对不起,一时间任轻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井卓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处理现场的南部军,余光又扫了一眼白予熙。
他知道任轻秋不是不小心的人,不可能让一些重要的事情给一些不想关的人听去了,白予熙在这里,多半是靠得住的。
于是他没有去管,摘下眼镜捏了一下眼角,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的确,无论从什么角度我都应该排斥这种不科学的事情。”
“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些非常识性的问题,从科学角度来说,这些问题很令人深思,但既然存在一定会有相应的理由……”
“虽然,你现在的年龄,精神力都不对。”
“但现在的你和你身份的过往有着不一致性,你的动作,你的语气,你的一些细微的习惯,还有你了解我们才知道的暗号这一事实,我想要成立一个假设,可能并不困难。”
井卓很平静地戴上了眼镜,他看了一眼任轻秋,表情十分复杂,
“一个事情在种种证据的面前经得起验证的话,在排除很多种可能性后,就算是再难以置信也只能去接受……”
“但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太希望你是黎北了。”
井卓看向了任轻秋,声音低低的,
“毕竟,我从以前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
任轻秋笑了一下,接着平静地把手插在了衣服口袋里面。
白予熙听着皱起了眉。
“局长,时间到了,那边的人叫我们取证了。”
这时,两个南部军的上尉走到了井卓的身后,似乎是要保护他。
对于刚才的事情,他们南部军也要开始做调查了,无论是刚才的发表会的问题,还是现在取样调查都需要井卓在场。
他现在是整个案件重要人物,看起来军方很重视。
任轻秋看了一下那两个紧紧跟着井卓的人,没有说什么,但临走之前井卓看了一眼任轻秋,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有什么事情,叫我帮你,我现在不能随便离开南部,但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太阳已经西沉,天空里面隐约有月亮出现,任轻秋一下子跨坐在摩托上面启动发动机。
摩托车的车灯一下子点亮。
她托着下巴看着站在一边板着脸的白予熙,不禁笑了出来,
“长官,怎么啦?”
“……”
白予熙没说话地看着任轻秋,虽然这个摩托车不怎么样,但她忽然发现任轻秋这样骑摩托车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和平时很不一样……
她慢慢坐上车,抱住了任轻秋的腰,
“我不知道你会骑这个。”
她总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任轻秋有很多。
“骑这个的机会比较少,”
任轻秋笑了笑,“不过现在有了,就可以载着我们长官去想去的地方了。”
白予熙低低地哼了一声。
“不过,摩托车还是不太方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