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余表情越发严峻, 锐利的双眼紧锁在李杭的脸上,一寸都不移。
审讯室里的李杭红着眼,嘴巴几度开合, 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小泽,因为她母亲离开,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虽然平时看不出来, 但是一旦受到刺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傅有:“说具体点。”
李杭:“小泽听不得别人说他妈妈不要他是因为他傻。一旦听到整个人就会发疯, 并且记仇这个人, 随时会报复回去。”
傅有:“你的意思是受害者骂了你儿子?”
李杭点头:“是。她们都对我儿子说了那句话。”
傅有:“她们?所以不止一个人,还有谁?”
李杭哽塞了片刻, “二十年前的那个被埋在山上的小女孩也是。”
傅有听到此,不免有些激动:“还有呢?”
李杭摇头:“没有了。就两个。”
傅有:“只有两个?确定吗?”
李杭:“确定。”
席荆问身旁的季时余:“你信吗?”
季时余:“这句话他没说谎。”
席荆:“那就好。”
没有更多的受害者, 是当下最好的结果。席荆稍稍安了心。
傅有:“我接下来的问题会有些不礼貌,但我依然要问。李玉泽的情况我们都清楚, 我想骂他的人应该不少,为什么只对这两个人下手,是不是不太合情理?你能解释清楚吗?”
这个问题也是重案组所有心中的疑问。
李杭:“因为红鞋子。”
傅有:“什么意思?”
李杭:“小泽妈妈走的那天穿着一双红色舞鞋,而那两个女孩侮辱小泽的时候也是穿着双红鞋子。”
傅有想了想,问道:“能不能具体讲一下,小泽受了刺激后是什么反应。”
李杭:“会生气会哭,人也会变得暴力。他会记住说他的人, 等到下次见到会趁人不注意拿东西把人砸伤。”
傅有意外:“他会记仇很久吗?”
李杭:“是, 会记很久。”
傅有:“具体说一下时间。比如被骂是什么时候, 报复又是什么时候,间隔多久。”
李杭:“间隔说不准, 二十年前那次应该有一个多月,我本来也没在意,结果一个月后小泽看到人落单就下手了。最近的那次则是半个月左右。”
隔着玻璃,观察室的几人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奚琳琳手托着下巴,疑惑地问:“这可能吗?李玉泽智商只有七岁,居然会记仇这么久?”
许学真:“如果受过特殊刺激,这事真说不好。”
周生:“可就算记得,但是两个受害者可是被性侵过,李玉泽应该不懂吧?他要是懂,可就不是七八岁智商了。”
傅有和周生想到了一块儿,当即质问李杭:“按照你说的,是李玉泽先伤了人,那后面呢?你做了什么?”
李杭低头:“我发现的时候以为人不行了,我害怕被人知道就把人带走了。”
傅有:“但当时受害者并没有死亡是不是?”
李杭点点头:“是,还有气息。”
傅有:“为什么不送医院?”
李杭:“我怕儿子被抓起来。”
傅有:“还有呢?你还对受害者做了什么?”
李杭愧疚地不敢直视傅有的眼睛,怯声道:“就那些男人对女人会做的事情。你要理解,我是个男人,老婆又跑了,有生理需求,也很正常。”
傅有压着怒火:“还有呢?”
李杭:“也让我儿子做了。”
奚琳琳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怒骂:“变态。”
谷晓有些委屈,觉得自己此前的同情心成了一个笑话,那感觉比吃屎还难受。
傅有:“除此之外,还对受害者做了什么?”
李杭:“我儿子不会,而且他本身对这两个女孩都有恨意,所以下手没轻重,对她们都动了手。”
傅有:“那舌头怎么回事?”
李杭:“我干的,因为她们不停地骂人,我听不下去就割了他们的舌头,还给他们灌了硫酸。这不能怪我,是她们太恶毒,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儿子傻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说他。”
比起最初的平静,李杭的情绪开始起伏。看得出李玉泽是他的逆鳞,别人说不得。
周生摇头:“真够狠的。”
奚琳琳跟着无奈吐槽:“简直了。”
傅有:“硫酸哪儿来的?”
李杭:“以前在学校附近开超市,认识了点人,通过对方买到的。我当时借口说想在家里教孩子做实验,所以就搞到了点化学用品。”
二十年前,很多管理都不够严格,李杭能弄到这些化学用品并不是不可能。
傅有:“你们带走受害者后,去了哪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