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37)

话语到后半段时,他声音有些颤抖,却让最后的质问更显掷地有声。

室内灯光算不得亮,在地下的这个空间已经存在很久了,尽管在外的铁锈味淡去,仍然能闻得人清醒不少。

克苏特没有否认他的观点,他就像一名审判者,在用它饱经沧桑的紫色眼睛看着过来人:“有一点你说错了。”

他这样说道,并且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也不需要任何底气,鹰士众的使命就是做黑暗中的渡鸦,我们一直在与邪恶做对抗。”

杨潮青将信将疑。

克苏特可不求他信任自己:“也许鹰士众在你们那儿的信誉的确低的离谱,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便也实话说了,我们需要的是进入现构世界的权限,而作为阿孜那拉血亲的你,是绝无仅有的选择。”

“那真是抱歉了,她并未传给我什么,你们或许可以找我的姐姐。”

“不,”克苏特以一种严肃的态度道,“阿孜那拉离世前,她将一部分意识秘密上传到了终端,那是一份机密档案,我们竭尽所能,才破解了其中一部分,得出最终的坐标在南极洲,你必须与我们一起去往南极洲,否则你这位朋友的下场会非常惨。”

杨潮青:“……”

“虹视病毒具有侵略性,你一定非常清楚,被植入者轻则视觉受到粒子影响,重则各系统紊乱,机械自损性腐蚀,当然,它还能被用来精神控制,”克苏特道,“执行者三角区所做的肮脏事不少,你身为共主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杨潮青还真不知道,他只在有关医疗技术的资料上看见过虹视病毒,并且只特别记住了它的危害,正如克苏特所说,这个病毒基础危害性不大,却能成为众多机械影者的噩梦,试想在意识中,虹视病毒对视觉产生了粒子影响,给大脑传输了错误信息,这样潜移默化中就极易使一个心理素质极高的人将近崩溃,也难怪它会被称为“意识杀手”。

“你想威胁我?”杨潮青道,语气中含有不容忽视的愤怒。

“这显而易见,”克苏特摆摆手,案台将手肘撑起,“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杨潮青心道柯辛穆真是好手段,似乎是觉得自己愚蠢透了,他忽然暗自发笑,又道:“既如此,妥,那么我再找你要个人。”

克苏特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道:”柯辛穆么,”他笑了笑,“叛变之罪,处决了。”

杨潮青拍案而起,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地下,他怒视着克苏特,仿佛下一刻他立刻就有可能失控。

克苏特双手举起,向后一摊,复又道:“开玩笑的,别激动,我知晓他无意困在鹰士众,自会放行他去,可他不守规矩,擅作主张,理应受到惩罚,一周后,我定将他完璧归赵。”

杨潮青撑着案台,好一会儿后,他才平息心情,然后道:“和平交易是你我最愿意看到的结果,克苏特,交易完成后,还有望您能不惜一切代价解析虹视病毒。”

“这是自然,”克苏特道,“目前我们已经处于着手研究的状态。”

“可千万别食言。”杨潮青最后撂下一句话离开了,唯余克苏特一人及其下属在房间,气氛再次回归凝重。

“博士,他身上蹊跷之处还未知,你就这么放任他离开——”

“他可不是什么鹦鹉笼中养尊处优的贵族,杨琳没看清他,我可不会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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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伏雨朝寒愁不胜(八)

时间流逝于明日,杨潮青的进程仿佛停滞在了某一个时间点,周绎之在他们前去鹰士众据地的当晚就回到了木屋,他怨天怨地、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系列柯辛穆如何将他引诱进四维空间,又如何戏谑他等等。

赵予对此评价:“愚昧者,戏甚多。”

这让周绎之一日三省其身,仍是没找出自身“愚”之何在。

可这样的平淡并未持续多久。

纳木错水底的物种终于苏醒,赵予说那是个大体积的组合种,他和周绎之的任务是清剿它,他也在这些天查明了这些势力集中于此的原因——不知他们从何处得知,十四年前先行团队的勘察之旅中,曾在此处埋下过一个毒株,他们将其命名为“潘多拉病毒”。

人类最早在二十一世纪发现了潘多拉病毒,那个时候的病毒潜伏在水下,对人类构不成威胁,二十二世纪人类就专攻基因缺陷,最终研制出了能够抵御各方面病毒的抗体,并采取“以毒攻毒”的形式植入人类身体中,免疫了大部分疾病,此病毒就更加构不成威胁了。

后来异物质战争开始,潘多拉病毒无法生存,其中一部分就被先行团队让其与淡水生物结合,投入了纳木错,日复一日,病毒以寄生的方式进行分裂、生长,于是就成为了纳木错湖底的组合种——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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