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定义的自由生殖体是什么?”陈松清伸手触碰了小孩子的脸颊,鳞片的冰冷在他指腹被赋予温度,小孩子有些喜欢地握住了他的大拇指。
耶律沙松了一口气,这片刻温馨仿佛一扫他愁云,便继续道:“自由生殖体,第一阶段是在无性别体的基础上,不断培养它无性生殖的能力,做到直接个体生殖,第二阶段较为复杂,需要人类的血液和生殖细胞来提高新个体的免疫力和行动力,这就是新试管婴儿——人体嫁接理论,而第三阶段的矫正……就例如,你看到的阿雅,就是矫正未成功的结果。”
陈松清一愣:“……也就是说,她的残疾,是新个体未及时矫正所致,并且把我引到这,是有目的?”
耶律沙眼神忽然警惕起来,后退几步,语气也变得急促:“可能也许大概,只是她十分忌讳这个身份,某种意义上,队长反而才是她父亲。”
禁室的门“砰——”一声响起,脆弱的铁门抵挡不住,顷刻间败下阵,来人正是在庇护所门口的守卫,跟在身后的还有阿雅、杨潮青,以及其他守卫,宣栖和宣众还是扶着周楠,只不过被扶的人脸色更差了。
耶律沙猛一抓陈松清衣袖,道:“是齐尔斯!”
后者弧度极浅的摇头,示意暂时按兵不动。
“前辈怎么接下赏金任务,却忽然跑来我‘禁室’欣赏了?”被称为齐尔斯的人不客气地道。
“那还真是万幸,若不来欣赏,怎么知道原来执行者之中也有如此龌龊之人,”陈松清摆手道,“阁下倒是命好。”
他尾音拉得有些长,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嘲讽的意味。
杨潮青正好在周楠身边,不想听到这话竟笑了出来,侧身间,从这个角度看,他忽然觉得周楠有些眼熟,便多看了几眼,不经意间道:“摄能部位如果是被药物控制,停药就可以缓解。”
周楠怔了怔,倏然看向杨潮青,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也是啊,前辈做事两袖清风、行踪不定,想必定是见识短浅,对那种事格外有心得也是应该,”齐尔斯也不甘示弱,“前辈这是想要我的人外物种了?”
陈松清笑了笑:“阁下肯忍痛割爱自然是接受的,可惜在下接受了赏金任务,它现在是我的奖励,没办法,恕我只能横刀夺爱了。”
耶律沙怀中的两个小孩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两只来自不同主人的手抓住耶律沙的两只耳朵,另一只手则互相指向他们的两边。
空空荡荡,阴森至极。
“嘶,你们两个。”耶律沙无奈地发出声音,把他们安置在地上,随即走近陈松清,道:“前辈,‘它’要来了,做好准备。”
“它?”
耶律沙没再回答他,而是朝左边格挡了一下,一名人形的机械影者顿时显现出来,同时,陈松清的左边同样有了异样,他弓步后回旋击打在来者的关节处,猛地往下压,导致来人站都站不稳。
隐身?
陈松清愈打愈熟练,可打在它们身上却不痛不痒,他这才看清,这所谓“机械影者”的皮肤表面覆盖有一层反射光线的六边形网状物,没想到这些薄膜组合在一起,竟能够使人刀枪不入。
杨潮青在周楠身边,小声道:“据我所知,就算是特制药物,也只能对生物完全体起压制作用,你应该还混着药物吃下了其他对腹部有害的东西,加上心理作用,才会觉得被控制了。”
周楠听他这么说,想起方才齐尔斯给他的药物中确实有辅料存在:“你如何得知?”
“从前有个人也经常被我这样吓,”杨潮青笑道,“只不过他不是生物完全体。”
周楠:“……”敢情他是被齐尔斯耍了好几年。
可惜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凭齐尔斯的性格,辅料绝不可能是良性,陈松清打他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意识了,辅料具有慢性毒,早已经伤了他的胃乃至整个腹部。
怪不得几年来总有不时的腹痛,他闭眼嗤笑一番,自己真够蠢的。
“他们在跟什么打?”杨潮青看陈松清不断抵挡着那些东西的攻击,问道。
“用学术点儿的话说,我们暂时还无法定义它们,”周楠眼神里略带恐惧,似乎那是比人外物种还要怪异的怪物,“它们被齐尔斯称为‘战核’,算是他私底下豢养的死士。”
“‘战核’又是什么,和‘战弦’是什么关系?”杨潮青与他极小声的对话,不想还是被齐尔斯听漏了些风声。
齐尔斯回过头来,一改先前在庇护所外的威严形象,眼神轻蔑地看向杨潮青和周楠,其余守卫将他们团团围住,周遭萦绕一股密不透风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