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意先看他,眼神坚定。
沈意如指尖一勾,碰了碰荣意先的鼻尖,他宠溺道:“西厢霸王,真是,说一不二啊。”
认准了,就是认准了。
沈意如:“当初为何只叫你是西厢霸王,我看,该是菡萏园霸王才是。”
荣意先:“因为相配。”
沈意如:“嗯?”
荣意先:“西厢霸王蛇,东厢君子竹。为了配你啊。”
“那日霸王别姬的戏码,还真是有缘。”沈意如抖了抖手中空了的塑料袋,道,“怪不得母神都说,你我三世缘,倒是说不来,究竟是缘浅还是……缘深。”
荣意先一把搂过沈意如,道:“你我命中注定纠缠到底不可分割的,千年百都过来了,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打破纠缠,硬是让两个相活出一个相来。”
晚霞照下。
沈意如戳了戳荣意先的心窝位置,那里缺了块蛇麟,但是遮得很好,寻常人看不出丁点端倪。他轻轻抚上去,仿佛在填补荣意先心口的那块儿空缺。
半晌。微风习习,吹得菡萏花枝乱晃,沈意如答道:“一个相在面上,一个相在心里存着,也不算是缘浅。”
荣意先许久才憋出个“嗯”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道:“母神是如何说的?”
沈意如知道荣意先的心思绕不开彼此的问题,如今好像确实是个交代的好时候。
沈意如张了张唇,道:“饼干吃完了。”
荣意先:“那你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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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出自宋代李清照的《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
“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出自宋代苏轼的《 记承天寺夜游 》
第17章 以水为镜
沈意如刚要说话,两道堪比惊天闷雷的咒骂声突然惊现。
“死蟒蛇!”
“狗碎子!”
沈意如:“……”
荣意先:“……”
不过片刻,一道青光,一道黄光同时乍现在这条船上。
一只青蛇,一条大黄狗,都是半兽神。
船变拥挤了。
沈意如也认出这两位也是十重灵台的“昔日旧友”。
是生死宿敌。
如今见他二人在此,怕是特意来奚落的。
荣意先眯了眯眼:“青蛇?”
青蟒蛇:“如何?二位,这都千年过去了,神力不进反退。还是没定出个胜负来,真是给我们十重灵台丢脸。”
荣意先眸色一沉。
沈意如嘴角一挑:“青蛇仙人,黄狗仙人,你们这是第一世?”
黄狗:“谁跟你俩一样,上回见面。”怕沈意如不记得,黄狗还提醒一嘴道:“就上回,屋顶上跟你打那一架后,我便赢了一世,如今已是二世。”
黄狗傲娇道:“我赢下两世,早日归天,是指日可待。”他说着,还不忘嘲讽地瞥了面前靠在一起的两人,眼中嫌弃道:“谁跟你俩一样……”
黄狗还没说完,尾巴被扯住了。
青蟒蛇拽着狗尾巴,道:“你想得么美。”
说着,青蟒蛇瞥了一眼荣意先,他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自顾自道:“娲娲蛇,这些年来,还是半点上进都没有,徒生了一张好面容又有何用。”
沈意如心中一通,女娲娘娘说过的,荣意先因为容貌受过嘲讽受过孤立,要不是他心智坚骨子执拗,怕是早就折在这嫉妒汪洋里的。想来这青蛇也是曾起了妒心。
沈意如眯了眯眼。
青蟒蛇续道:“你虽然是长在女娲座下,母神就算是千般偏爱万般偏爱,但是千年之久,你自己不争气,成了陨神还那么不争气,长相再好又如何,最后输了,还是碾作尘入了土成了虚妄。”他说着,瞟了一眼沈意如道,“你这竿竹子也是无用,千年了,都赢不下这攀关系的娲娲蛇。”
沈意如眯了眯眼,手心攥紧,身上的竹叶子“簌簌”地往下落。
荣意先的尾巴缠着竹身,叶子稍微一变动,他就感受出来了,荣意先以为沈意如听了骂声,心里不痛快,动了动蛇尾巴,凑近道:“这青蛇的嘴一直都这样烂,你别生气。”
沈意如喃喃道:“一直都这样吗?”
荣意先还没应,沈意如开骂道:“真是有趣极了,你自己都输了一世,有什么资格骂旁人。”
青蛇不可置信道:“你骂我?!”
沈意如:“骂的就是你!”
沈意如:“长得不咸不淡的,没永绥红蛇这品种,就夹着点尾巴做人。还废话那么多。”
大黄狗在旁边偷笑。
青蛇拧过头就骂:“你个舔狗,笑个屁!”
骂完,他怒目盯着沈意如,冷笑道:“我不咸不淡?你不仔细想想,你我同色。我丑?你又能好看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