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宝贝儿。”荣意先压低了声音说,但是,这温柔的一声“宝贝儿”还是通过话筒传到场馆的角角落落。
连“公主”盘踞的地方也能听到。
公主粉白的蛇尾巴一蠕,内心吐槽道:“他们蛇族怎么出了这种蛇,大庭广众之下黏黏腻腻伤风败俗的蛇。”
公主没去看台上两人,别过脸,靠着墙角想冬眠的时候要做什么样的美梦。
“别笑了,角儿。”沈意如道。
荣意先道:“好,我不笑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意如:“哦?什么事。”
荣意先:“你下台后留步。”
沈意如突然一愣。想到先前那回下台他讲的狠话。
“我有话同你说。”
“有些话往台上说,不是很庄重。”
沈意如回过神来,应道:“嗯。”
其实荣意先是个很好的小蛇,不管小蛇说什么话,都是很真诚的,他从来没觉得不庄重。
而且……他们做竹子的,仪式感也没有那么重。
但是沈意如挺喜欢的。
庄重。
不就是把人放心尖上吗。
为什么不喜欢。
沈意如拨了拨手上的扇子,扇面上不仅上有竹子,有湛蓝的天,还有竹子底下新泥里的红色小蛇。
从前使了神力,扇面上瞧不出小蛇,眼下,他捂得紧,旁人轻易也是瞧不出来的。
台上。
比竹节阵痛来得更早的是,荣意先持着杆,替他把红盖头给掀了。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一勾,大婚嘛,是要乐的。
“更深露重的,诸位都早些回去吧。”荣意先道。
沈意如紧着道:“回去路上小心点。”
沈意如:“霸王花,别吃了,记得给大家引路。”
霸王花从前排椅子上一弹,飞了起来:“这边!这边!”
两位角儿同频往后退了三步,朝着下边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离了舞台,退到红帘布后。
沈意如捏着扇子走在前边,荣意先盯着沈意如的背又看了好一会儿。
荣意先:“我……”
“有什么庄重的话要说与我听?”沈意如突然顿步,转过身来,笑着歪头道,“不过角儿,或许你不讲,我也知你意。”
“我要讲的。”荣意先一步逼近,直视上沈意如的眼睛:“我从前也是做神仙的,但是拜堂成婚的事今日却是头一回。”
他妖冶至极的眼睛里透出认真的光,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拜堂成婚对于凡人来说,是与心爱之人很重要的事,我虽不是凡人身,但心意是一样的,欢喜也是一样的。我很爱你,沈意如。”
荣意先说完,不给沈意如喘息的机会,拉着沈意如的手,附身就要往上亲。
沈意如双眼瞪大,往后退一步,荣意先扯着他的手,又把他往回拉半步。
“等下,我有话说。”
荣意先:“亲我。”
荣意先:“免得让你说了不庄重的话。”
“庄重的。保证庄重。”沈意如举了举手,一副发誓样,想到了什么,他又一脸心疼道:“不会和上次那样。”
荣意先往前一凑,还是忍不住心头悸动,他亲了亲沈意如的脸颊,委屈巴巴道:“那你说吧。”
沈意如:“我不喜欢你,是不会同你讲相声的。”
“讲相声确实是绑在一起哄大家看乐子,逗大家开心的,他们爱看,我自然是爱演,但是我只乐意跟你演。”
荣意先略有种恃宠而骄的模样,蛇尾巴缠上沈意如腰身的速度极快,他道:“我还记得你说过的——汝之蜜糖,我之砒霜。”
“呦,还记着呢。”沈意如语调上扬,略带调侃,“要不给你个小本本,你每日都记着。”
沈意如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道:“算了,不了,你话那么多那么密,咱们菡萏园的相声稿子就属你最多最厚了,再给你个本本,你累不累啊。”
荣意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傲娇地“哼”了一声,重复道:“汝之蜜糖,我之砒霜。”
“可我甘之如饴。”沈意如看他,亲了上来,似情不自禁又似是蓄谋已久。
场场相声,是在演,那是因为我是相声演员,但是我早已把自己看进去了。我早已经甘之如饴了。
沈意如边亲,边拉着小蛇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竹子是空心的,但是胸膛是有起伏的,心跳声是“炙热”的。
纵竹音空响,我心不倥偬。
他的心因为一蛇,处处有回音。
一吻绵长。
起初虽然是沈意如先亲了上去了,但到了后头,是荣意先拉着人不舍得放。
沈意如的脸染上一层绯红,但荣意先还是不知羞的宣称这是“蛇吻”,这是最为正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