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对新发型的评价,姜小鱼屈辱地扁起了眼睛,真的,其实是因为痛得落泪了。
孟芳平看着两个捂头的人,默默无言地出了门。
“哈!姜小鱼,你的靠山溜走了!”
姜小鱼眼睛都快变成煎蛋形状了,抬起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怜巴巴看着那扇翕开的门。
孟栖用力揉搓着额头,感到不那么痛了,才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看见姜小鱼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来。
他感到头又开始痛了。
“姜小鱼,”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你把地板弄湿了,等一下我走过去滑倒怎么办?”
姜小鱼闷闷地说:“我等一下会收拾好的。”
他擦了擦泪,仍然看着那扇打开的门,“芳哥是生气了吗?”
孟栖摊在椅子上,看了好一阵子天花板上面的灯,才回答:“可能……可能是被我们蠢走的吧?”
姜小鱼两只手都在擦眼泪。
忙来忙去,快不到掉眼泪的速度。
孟栖听着耳边的呜咽声,眨了眨眼睛,悄悄向下看,看到姜小鱼那张被泪水肆虐得一塌糊涂的脸蛋。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他额头。
声音一下紧绷了,“姜小鱼,你…头痛不痛啊?”
姜小鱼忙着擦眼泪,不想理他。在他看来,这就是废话,怎么可能不痛?简直痛死了!
得不到回答,孟栖挠了挠头,起身进了浴室。
两兄弟都暂时离开这片空间,姜小鱼显得茫然无措,张着眼,左看浴室门,右看房门。连眼泪都忘记挤出来了。
他低头看到那片小水洼,抽了抽鼻子,起身找到床头柜上的抽纸,然后又蹲回原位,抽出好几张纸在那里擦拭。
孟栖拿着热湿毛巾出来,看到他蹲蘑菇似的在那里卖力擦地板,有些好笑,又觉得那背影透着一丝可伶。
他走过去,刻意加重脚步声。
姜小鱼显然听到了,把那包抽纸抓出了响声。
“你地板擦干净了?”孟栖蹲下来,观望着他的侧脸,声音轻柔,“真乖!”
姜小鱼垂着脸,眨了眨湿润后过分乌黑卷翘的睫毛。
“抬起来,我给你敷一敷额头。”
他负气地不肯听话。
孟栖只好自食其力,伸出手指,将他额前乱糟糟的头发分别拨到两边,看了看那发青红肿的前额,有些心疼加心虚。
他将热毛巾敷上去,小声抱怨道:“怎么搞的?我只是红了,你就青了。幸好大哥出门早,应该没看到。”
话说孟芳平出门干什么去了?
姜小鱼反应迟钝,松开抓住抽纸的手,捂住额头那热热的毛巾,他看了看面前的孟栖,那双眼睛又快要流出水了。
“怎、怎么了?”
他吸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更、更痛了。”
孟栖啊了一声,赶快拽下热毛巾,“那别敷了,我去给你找药!”
他把毛巾扔在椅子上,便风风火火出了门。
姜小鱼感到两条腿蹲得有些麻了,站起来,踢了踢双腿,然后捡起纸巾,脏纸张丢进垃圾桶,那包抽纸则放回了原位。
他看了看忽然变得空荡荡没有人气的房间,走到椅子前,拿起热毛巾,走进浴室仔细挂好。看到那面镜子,他好奇自己的额头青成什么样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了半响,拨了拨头发,将额头遮住。
当他走出浴室时,孟芳平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箱子。看模样不是医药箱,更像工具箱。
他看见姜小鱼有些纳闷的神情,便问:“孟栖走了?”
姜小鱼点点头。
他以为他的额头不会撞得严重,放下箱子,语气淡淡的关怀:“头还痛吗?”
姜小鱼再次点点头。
孟芳平有些无奈,“你怎么想到要去撞他?”
“我的手被抓住了呀。”他以为孟芳平在怪他,很委屈。
“但你双腿是自由的,如果嫌踢过去的力道不够大,你还可以叫我帮忙。我很乐意替你教训他。”
姜小鱼对上孟芳平的双眼,小声说:“但现在是我撞了他,是我的错,你会教训我吗?”
孟芳平想了想。
他只是想了想,便看见姜小鱼骤然紧张的表情。
“不会。我只会教训罪魁祸首。”
姜小鱼舒了口气。
他问孟芳平那个箱子里装了什么。
“理发工具。”他微笑,“以前替孟栖修理过头发,不过好久没用了,差点忘记放在哪里。”
姜小鱼闻言,伸手盖住了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好久不用了?”
“放心,我手艺不差。”顿了顿,“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司马当做活马医嘛。”
他拍了拍椅背,让姜小鱼过来坐。
姜小鱼胆战心惊,坐定后,余光不住瞟着身旁那理发工具箱,“我把自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头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