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虚假的谎话,她自然也有辨认的能力。
可偏偏…是这种还算真诚的回答。
柳殊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殿下当真?”
帝王之家,愿意给她几丝真心,光这一点,便足够令她惊讶了。
更何况…若这条路真的可行,那她便不会死了。
她甚至…能活得很好,不再这么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而是,真的有人给她撑腰。
就如刚刚一样。
“当真。”男人的语调带了些柔和的意味。
柳殊猛地有几分晃神。
她想,眼前哪怕是陷阱,那也是甜蜜的陷阱。
是从未被坚定选择的一生中,唯一被肯定的时候。
她想…试一试。
哪怕就一次。
“那…我与殿下的关系…”是否与从前有所不同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突然道:“想要坐实吗?”
柳殊一懵,潜意识地望向他,“什、什么…?”
闻初尧:“坐实这段关系。”
这话实在奇怪,以至柳殊没能第一时间想明白。
两人成婚多年,不是…已经坐实了吗?
闻初尧下面一句话便解开了她的疑惑,“两人心意相通,情动时水到渠成才算是坐实,不是吗?”
这话弯弯绕绕的,柳殊下意识跟着点点头,“…是。”
闻初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弯起来,一双黑眸泛着温和,加之他本就出色的五官,给人一种极强的冲击力。
他的目光闪了闪,接着,视线便直勾勾地望了过来,锁着柳殊。
“所以…太子妃。”
“要坐实名分吗?”
第24章 苟命第三十四天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沉木的香气和男人的体温一道涌来,铺天盖地,密密实实地萦绕上来, 瞬间将她裹挟。
四下无人, 落针可闻。
闻初尧的话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就连望来的目光也像是有重量的,压得人心慌意乱。
柳殊仿佛被这句话给惊得不轻, 浓密的眼睫短时间内不停地眨呀眨, “…坐实名分?”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昨夜, 明灭昏暗的光线下, 男人望向她的那一眼。
连带着喉间都有些发涩,“怎、怎么…坐实?”
这句话似乎打开了什么隐秘的东西, 也更像是…
对魔鬼点了头。
闻初尧的眼底带出些别的意味,“无妨, 孤可以教你。”
没等她再应话, 他忽地靠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柳殊一愣, 下意识便想找个理由走,但心里的那股情愫,又驱使着她留下。
纠结两息,人已经被男人伸手扯到了怀里。
“抬头。”闻初尧从后将她圈住, 手挑起她的下巴。
带着点薄茧, 蹭得她一个激灵。
他的手用了些力气,迫使她微仰着, “看着孤。”
这话落在柳殊耳朵里, 则更像是通知,带着点命令的语气。
她试着想小幅度地动一动, 下一刻,背却撞到他的胸膛。
柳殊登时全身一僵,这下,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大脑也似乎是短暂地空了一瞬。
她的身体被太子铺天盖地地笼罩。
心跳更是停了半拍,接着,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这一瞬间,柳殊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要在几息后就消失不见。
而她所有的感官只被身后的男人侵占着。
心下…无端地更紧张了些。
闻初尧的举动与他这个人一样,带着股极为浓烈的存在感。
惹得柳殊无法忽视,只能下意识遵循着对方的话,抬眼去瞧,“我、我们能不能晚些时候再……”
话未说完,男人的气息突然袭来。
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下,在耳颈处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顺势握住她的手,揉蹭了两下。
理智渐渐消弭,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破碎、塌裂。
恍惚间,柳殊感觉到了身后人的呼吸,男人的体温随着动作,细密地传递而来。
她的发丝被闻初尧拨在一旁,而后,是天旋地转——
待柳殊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榻上了。
男人的吻与他素日的克制冷淡的举止做派完全不同,而是带着股狠劲儿,朦胧间,晨间才穿好的襦裙松散开来,衣带更是渐渐凌乱,与乌发缠绕至一起。
那道琴音仿佛又在柳殊耳侧响了起来。
不同的是,这次的乐曲声一开始是舒缓的,弹琴的人似乎也是耐着性子的,一下又一下地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