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早就候在一旁,见状,立刻拔刀冲了上去。
那群官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瞅着冲上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一下子便乱了阵脚,叫嚷着,“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刁民!胆敢串通!还想不想活命了!”
可正如同他们与这几个半大的少年对峙的时候一样,在官兵与暗卫的对峙中,他们则成为了完全被碾压的一方。
不多时,便已经败下了阵。
那群官兵见对方来势汹汹,打到最后自发的围成一个圈,隐隐有将中间的一人保护起来的错觉。
萧寒江瞧着,眉头微微蹙了蹙。
上阵杀敌的直觉引导下,他只觉得中间这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再者……这群人肆意妄为,心早就黑透了。
水灾蔓延,杜家作为洛城的土皇帝,想的不是怎样遏制这场灾难,反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过分的是,还把仅仅只是疑似染疫的人不由分说地关在同一个破庙里,等到人真的撑不下去,再秘密处理掉。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萧寒江疑惑着,正想搭弓上箭,把这人教训一番,谁料,另一只箭羽却是比他更快。
破空而来,其余众人只闻“铮”的一声巨响,下一瞬,那只箭矢便已然插至中间那官兵的胸口处。
不偏不倚,直取其命。
萧寒江心中下意识倒吸了口冷气,转头去望箭羽射出的方向——
闻初尧面色冷然,森然杀意笼罩下,端坐于马背之上。
宽大的修袍被春日的冷风灌入,吹得他的神情更加酷寒。
第95章 跑路第一百三十天
箭羽裹挟着冷肃的风声, 一下子插进中间那官兵的胸膛,旁边的人见状,立刻做鸟兽状四散开来, 边乌泱泱地叫嚷着。
但下一瞬, 又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默契地止住, 渐渐停歇。
众人显然都被闻初尧这下给吓得不轻,本来簇拥在一旁的其他官兵, 有的已经默默捡起长剑边往旁边退了几步, 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另一侧来回梭巡。
其中为首的一人愣神片刻, 赶忙扬声质问道:“你、你…你是何人?胆敢藐视官府与其作对?”他说着, 像是找回了些许倚仗土皇帝而得来的优越感,抖个不停的声调渐渐实心了几分, “如此肆意妄为,你就不怕事后…杜家的怒火吗?!”
马背上的男人瞧着气度不凡, 就算是只露出了上半张脸, 也依稀能看出模样是一等一的俊美, 那官兵见他不答, 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的目光偏了偏,瞥见身后鲜血淋漓的场面,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杜家金尊玉贵的小儿子就这么交代在这儿了,虽是旁支, 可……那是何等荣耀又有实力的家族!
只怕是……他们这群人也交不了差了。
对方武功不俗, 莫不是哪个山匪流寇的头儿,与这帮贱民混至一窝, 到头来……他们官兵竟有些压不住局面了, 如此一来二去,实在不妙啊。
混乱中, 身后某处,一人猫着身子试图溜走。
萧寒江即刻便察觉到了,见暗卫要出手,忽地福至心灵制止了这一行为。
果不其然,待他余光一扫,闻初尧亦是神情淡淡地掠过那处。
长久在战场上共同厮杀的默契,在这一刻凝聚成具象化的同频行动。
那放狠话的官兵浑然不觉,见通风报信的人顺利溜走了,语调更硬气了几分,但他也算是有些脑筋的,故而面对闻初尧这种浑身杀意的练家子,比之从前那股睥睨天下的劲儿,如今话里话外还算客气,“这位兄台,若是你能改邪归正,也算是为杜家立了一功,将功补罪!”
他见闻初尧一直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这边,语气不自觉地也带上了几丝焦急,“你杀了这人……上头定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这是给你指明路呢!”
“上头…?”男人这才出了声,喑哑低沉的嗓音,衬着他那副面容,惹得喋喋不休的官兵猛地一愣。
“是、是啊。”他下意识应了句,不知为何,连身子都渐渐挺直了几分,这种感觉,比之被杜家那些人问话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啊。”闻初尧扬了扬唇角,微眯着眼,一只手拉弓,再次把箭羽对准了某个方向。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细听之下,却藏着股绵密的杀意与冰冷,“朕也想看看……”
“是哪个上头,不想放过朕。”
……
这边,杜家的人聚在一块儿,桌上满是八珍玉食,与灾民们食不果腹的现状相比,这里的奢华景象甚至称得上是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