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序教德语时,他察觉到他对秦序动心,他应该向赵颂坦白。他对赵颂“离不开”的主要原因是他不够独立,他没有勇气一个人在柏林求学、生活。
专一的确很难,奚昭然有过好感的Alpha一只手都数不完。可是,在柏林的时候,他没想过和秦序有什么发展,在斩断自己的念想前,他甚至刻意地躲开了秦序会参加的聚会。
论迹不论心,感情是不可控的,但是两个人是否有后续的接触是可控的。
他未曾责怪赵颂喜欢上了别人,而是不认同赵颂的道德观念和处理方式。
赵颂沉默了,半晌后,他再开口,声音带着无奈:“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两个人结婚,长远地看,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
“搭伙过日子,也要过得幸福呀。”
只要赵颂不再戴着面具说话,奚昭然也不再和他针锋相对,“你觉得我们俩的那几年,算是幸福吗?”
幸福吗?
赵颂回答不上来,他甚至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才算是幸福。
“所以,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分手了?”这么一想,他是真的难过起来。
他嫌奚昭然笨,嫌奚昭然是麻烦精,嫌奚昭然不够温柔体贴。
可是,想到奚昭然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不再挑剔他买回来的水果,不再要求他陪着吃减肥餐,不再缠着他说想去看雪……他心里不好受。
奚昭然:“嗯。”
就这么一个字,赵颂明白他们俩走到了尽头:“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柏林了?”
奚昭然没什么可隐瞒的:“对,我想留在国内。”
“好。”赵颂叹了口气,“在我走之前,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吗?”
奚昭然说:“没有必要吧。”
“六年的恋爱难道不值得好好地告个别吗?”赵颂说,“我去你家楼下等你,今天圣诞节,一起吃个饭吧。之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挂了电话后,奚昭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在s市根本没有“家”可言,赵颂怎么知道他住在哪?
他以为赵颂会打电话问他,结果到了十一点过,赵颂打来电话说“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了”。
奚昭然随便换了件衣服出门,隔了很远,就见到了赵颂的身影。
他琢磨了会,他想他可能误会秦序了,巡航的地址大概不是秦序告诉赵颂的,因为就连秦序也不知道现在他住在哪儿。
“昭然。”赵颂叫他,“圣诞快乐。”
奚昭然懒得寒暄:“你给我定位了?”
赵颂脸色一变,找不到其他他能知晓奚昭然位置的理由:“……你以前不也翻我手机吗?”
“我当着你面翻的,能一样吗?”奚昭然说到这,很想掉头就走,“最后一面”见了,就算正式告别过了,他不想再和赵颂计较些什么。
可他确实饿了,今天白清淮家里的做饭阿姨请了假,回去也是要点外卖的。冬天天气冷,外卖送餐时间稍有耽误,味道就大打折扣。
他亲眼见到赵颂把定位关掉后,就去了附近的商场,随便选了一家面食店,点了两碗海鲜面。
赵颂问:“你不控制饮食了吗?”
奚昭然:“暂时。”
赵颂:“你不打算跳舞了?”
奚昭然:“不,只是不进舞团了。”
赵颂:“那你还能做什么?”
奚昭然:“……”
赵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嘴笨。”
奚昭然:“你可不是嘴笨。”
赵颂:“你父亲是不是在s市?”
“对。”
“那挺好的,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你父亲的吧?”
奚昭然:“不是,我暂住在朋友家。”
赵颂:“白清淮?”
奚昭然否认:“不是。”
赵颂:“你在s市还有其他朋友?我都不知道。昭然,我真的没有加过白清淮的联系方式。”
奚昭然:“哦。”
赵颂又换了个话题:“你还留了很多东西在柏林,需要我给你寄过来吗?”
奚昭然:“不用,不要了。”
赵颂:“……昭然,你现在是连话也不想和我说了?”
“我专心吃面,再不吃就冷掉了。”奚昭然无辜地说。
他们不算和平分手,也不可能做什么朋友。奚昭然是一时心软,才会同意和他坐下来一块吃顿饭,他不关心赵颂的现在和未来,确实没什么话可说。
吃完饭,赵颂还想和他逛逛:“我看楼下有家潮玩店,去买盲盒吧。”
“算了吧。”奚昭然说,“你以前不是觉得盲盒是没用的玩意,买盲盒又幼稚又浪费钱吗?”
赵颂:“……”
奚昭然看了眼时间,他昨天没睡好,想要回家睡午觉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