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言发去那张图:【很准。】
柳絮宁:【哇,我也太厉害了吧!那你去看看车后面有没有人。】
她可以再幼稚一点。
梁恪言:【明年毕业了,带你来这里好不好?】
对话框里,她的名字一栏一会儿是输入中,一会儿又取消,过了一会儿又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怎么,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好一会儿,柳絮宁回来了消息:【我又不喜欢海边,你老是瞎猜。】
邝行鸣看了身旁人一眼,他手肘抵着膝盖,低头看屏幕,不知在和谁聊天,但从眼里不经意间透出的笑意与嘴角稍许弯曲的弧度不难猜出是谁。他的秘书告诉他,鼎隆商行周年盛宴的那天晚上,他和那位梁家养女先后进了梁家专属VIP室,又在许久之后前后脚出来。
真是奇妙,有些人,都无需和他对视与对话,仅仅坐在他身旁,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散发出的柔软气息。
只是这配置,无异于飞蛾扑火,螳臂挡车。
要真能成的话,也是稀奇事情一件。
第51章 失控
看房好累。这算是柳絮宁这几天下来的唯一感受。
地方与地方之间的距离有些大, 炎炎夏日,走在晃动的树荫下,柳絮宁难免走的有些生闷气。
那位不熟的二叔说的也不错,的确是过惯了好日子, 娇气得连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了了。
她应该尽早习惯的。
看房的时候, 偶尔会撞上梁恪言打来的视频电话。柳絮宁下意识地接通, 对面出现他的脸。他那时应该是刚起,头发还没整理,有一搓乱糟糟地翘起。
柳絮宁忍不住笑出声,他还没醒透, 闻声疑惑地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说被他帅到。
梁恪言敷衍地笑了下,说他知道。
她冷哼一声,说这你也信?
他反问, 为什么不信?
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柳絮宁没挂断手机,连上蓝牙后直接捏在掌心, 边找地铁站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在外面?”梁恪言突然问。
“对啊。”
“北蕉路?”他语气略带疑惑。
柳絮宁一惊,将手机摆在自己面前:“啊?”
他怎么知道。
梁恪言拿过书桌边的酒杯,抿了口:“刚刚镜头扫到路牌了。”
“哦……”因为心虚, 眼神扫了一下周围装作看路,“没什么事做,出来走走。”
话音刚落,耳机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笑得她耳朵有点发麻, 像是被人拆穿一般。
她立马理直气壮地问回去:“你笑什么?”
梁恪言没笑了,反而认真地和她说这边治安不太好, 又和她说前头的十字路口每到早高峰时总是车流湍急,堵车是常事。
柳絮宁皱紧眉,这里租金便宜,加上房东和中介吹得天花乱坠,上一个急着转租的租客也告诉她这地方真的不错,就是可惜自己要回老家工作了急着出。
她顺着问:“真的吗?”
“嗯。”
“那我就不——”她戛然。
梁恪言那边似乎信号不好,卡顿了一下,他没听见她说的话,反而问了句什么。柳絮宁摇摇头说没事。
上了地铁,过匝道时信号时好时坏,最后机器播报到如意洲时,柳絮宁下了地铁,一出地铁站,信号又通畅了起来。
和上一个租客约好了在小区门口见面,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梁恪言,对方说好,晚上再给她打。
“你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吗,不需要时时刻刻通话的呀。”
他沉默了一会儿:“可能要晚几天。”
“事情不顺利?”
“嗯,被吃了闭门羹。”
柳絮宁扑哧笑出声来,屏幕里,他臭着张脸,看着郁闷。
“那你就天天蹲人家门口,上天总会被你的毅力感动的。”
听出她的敷衍,他依然给面子:“你说得对。”
挂了电话,柳絮宁往约定好的小区走。这个租客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租了房子准备考研,如今临时改了念头,放弃了考研,这房子也就不需要了。
“我租到了年底,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每个月降两百。”女生说,“不过如果过了今年十二月,你就得和房东谈了。”
一千八的基础上再减去两百,想想就很心动。周围地铁公交都很近,民水民电,除却没有电梯要每日爬五楼外没有什么缺点。
当晚,她给那个女生打去电话,确定自己要了。
敲定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在第二天和女生签下了租房合同。她不想拖太久,也不想先告诉梁恪言和梁锐言,因为结果无外乎只有一个——阻拦她。而她对自己是有非常清楚的认知,这颗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只需旁人的劝说风稍许一吹,就能吹得她七摇八晃,心绪起伏。一个俗到极致的凡人,怎么可能下定决心拒绝纸醉金迷的生活呢?可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所有弱势也应该攥在自己手心牢牢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