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温嘉玉有种不好的预感。
联想到晏词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江行在忙,温嘉玉脑中警铃大作:“你是说江行......”
“不可能。”温嘉玉很快又否认,“江行不会这么做。”
不止是江行,任何一个江家人都不会这么做。
同理,温家也不会。
不然贺佳在七年前就死了。
“之前可能是不会,但今天不一定。”晏词无意在这种事情上卖关子,“如果没有今天你掉水这档事,江行确实走的是稳扎稳打路线。”
“贺哲彦的破产是他一步一步蚕食渗透出来的,贺哲彦对上他,根本无力招架。”
“还有带方雪柳私奔的情夫,也可以说是江行安排的,起码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江行的人安排了酒保让他们认识。”
“那个看似多金体面的一个外国人,实际只是刚赢了一点小钱的瘾君子,上一任妻子离婚的理由是他家暴、婚内出轨。”晏词弯着眼眸笑,“你觉得方雪柳跟他到国外,会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温嘉玉听着有些恍惚,她不知道江行私下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
可内心深处,又隐约很坦然地,快速接受了。
这确实像是江行为她做出来的事,并且对方雪柳的处理,深得她心。
“原本,贺佳和贺哲彦应该也是跟方雪柳差不多的处理方法,让人挑不出毛病,抓不到把柄。”晏词话锋一转,“但是今晚他很激进,改变了风格。”
江行今晚一系列的行为部署,简单狠戾,目的明确,就是要一击毙命,绝不留下后患。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人命远比想象中的脆弱。
社会新闻里,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死亡。好人尚且会在助人时牺牲,无辜者也会在某些难以忍受的情况下选择结束,更何况贺佳跟贺哲彦这两个远远称不上好人与无辜的人。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
只要江家不倒,江行足够谨慎,今晚他部署周全后,一切就只是意外。
粉饰太平是普通人做的事,人们只是不想承认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金字塔顶尖的那层人的确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晏词不在意贺家父女的死活,也不在意江行的行为。
他只是怕温嘉玉会后悔。
“不可能的,江行不会这样做。”温嘉玉怔怔地咬住唇,依然坚持,“江家有祖训,江行也有底线,而且他虽然讨厌贺佳他们,也不至于......”
少女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过分强调的解释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其实也不能确定。
见温嘉玉对自己在江行心中的分量还没有清晰深刻的认知,晏词嘴角微翘,却没说什么。
他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哦,为什么要帮别人戳破这种事。
“时间不多了,温嘉玉。”
这是晏词第一次当面叫她真名,他将可乐钥匙扣圈进食指,下垂在温嘉玉眼前晃了晃,示意她回神。
“你现在可以许一个愿望,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少年清越的嗓音,像神明拨动了琴弦。
悠扬轻快的曲调下,铺就的是悲悯的挽歌。
温嘉玉用力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保持镇定,对上面前绮丽少年仿若洞悉一切的幽深眼眸,她开口:“给我两分钟思考。”
愿望只能许一个,她要解决的事不止一件。
最首要的是阻止江行。
不能让他在不理智的情况下犯错。
诚然她确实不满七年前家里大人对贺佳的轻轻放过,可她清楚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妈妈和舅舅们只能那样做。
龙安两大世家,温家谦逊、善良,江家克制、守礼。
温玺润纵使会不顾家里反对,只身去闯演艺圈,但骨子里仍是温家人。
善良是温家人的底色。
江家亦是如此,从祖训就可窥见基调。
温嘉玉绝对不会让江行为了自己,而脏了手。
可是,就如同她小心翼翼,以跟苏夏互换身份为缘由来到淮京,瞒着家里处心积虑为贺佳布置这个局一样。
她不愿意让江行看见自己阴暗算计的一面。
同样,贺家破产、方雪柳情夫这些安排,江行也从来没有对她透露过。
她清楚,江行也绝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这一面。
更何况今晚这种极端的情况。
所以她不能直接跟江行提。
而以江家的势力,许愿让晏词帮这一晚,或许可以让贺哲彦父女躲过一时,但躲不过一世。
许愿机会只有一次,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