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尘修长的双腿交叠,流畅的线条被薄而柔软的白色襦袢清晰地勾勒出来。能看出他的腿绞在一起轻微地蹭着,看起来十分难。耐。
微敞的领口下,血色浸染了锁骨,连白花花的胸口也沾上了樱花似的粉。
见到突然推门进来的礼枝,他的身体细微地颤抖了一下,动作顿在了一半。
礼枝一脸谜之微笑,似是看透了一切。
在她伸出罪恶之手之前,晴尘光速甩了张符咒,纸飞了过去,正贴上她的脑门。
“定结,急急如律令!”
晴尘口中低声念完咒,礼枝就被死死定在了原地,脸上痴汉的笑容凝固。
经过这一番惊吓,晴尘身体里乱窜的火热也消退了不少。
他小心地站起来,确认这衣服不会出卖他之后,他推开了窗户,让夜风把室内旖旎的热气都带走。
半个小时后,定结的符咒自动失效。
礼枝像是晕倒后醒转过来,疑问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浑身上下还酸得要命。
尤其是脸部的肌肉。
她轻轻拍了拍脸缓解不适,依稀想起来——
对了,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不过,卧室里现在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人?
“礼枝你还不来吃饭吗?饭都要凉了。”餐厅里传来晴尘的声音。
她这是又晕了?
礼枝一头雾水地来到餐桌前,死死地盯着晴尘的脸,像是硬要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里找出点端倪。
晴尘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狐狸,哪能那么容易被她看破。
他端着碗,面上毫无方才的红晕,“我已经给你热过一遍汤了。再热一次,风味就会损失。”
礼枝并不相信他真的无事发生,然而想问又不敢问。呆了半晌,她觉得再这样盯下去,她才是奇怪的那一个,便压下心头的疑问,坐了下来。
晴尘放下汤碗,转过身去,精心维持的平静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惊魂未定,夹杂着几分疲惫。
好险,幸好蒙混过去了。
人类男性的正常生理现象他不是第一次知晓,但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太惊悚了。
*
新一周的课,礼枝和晴尘踏点进了教室。
柚木还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手上转着笔。
与他视线接触的一瞬,礼枝的腿上,疼痛骤然拔起。肌肉深处像是有东西在疯狂地滚动,拨开筋膜,向骨头里面钻去。
海啸般袭来的剧痛让她站立不稳,礼枝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咚”。
一排桌子都被推歪了,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全班人的目光都向他们两人这边聚集。
晴尘察觉出她的脸色在一点点变白,在她就要摔倒之前,他敏捷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撑住。
没有理由的,他忽然就联想起了前几天在礼枝大腿上看见的“刺青”。
黑灰色里带着一点绿,当真和纹身是一样的颜色。当时只看了一眼,他的直觉就在告诉它,这个东西有问题。
但当时,礼枝快速掩饰了过去,他们一连几天就再没提过此事。
礼枝疼得大脑缺氧,手死死地掐住晴尘的胳膊,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把晴尘也掐得冒冷汗。
这个课,倒也不是很有上的必要。
晴尘当机立断,在两人周围打了个结界,抱着礼枝就向教室外走去。
一路飞奔来到了之江稻荷神社,晴尘将礼枝平放在地上,说了声“失礼了”,就将她的裙子卷了起来。
礼枝快痛晕了,想阻止他,但手不听使唤,便随他去了。
视线触及礼枝的腿,晴尘的瞳孔陡然放大。
前些天看着还只到膝盖处的“刺青”,像寄生的藤蔓一样,已经生长到了膝盖以下,丑陋的颜色覆盖了整条大腿。
一眼看过去,礼枝的腿就像是被人用毛笔写了一篇草书习字,凌乱狂放的笔迹连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言语的意义。
晴尘从来不曾见过这般诡异的存在。
但礼枝痛得要窒息,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贴了张符纸在她腿上,念咒止痛。
疼痛在咒语的压制下,才渐渐地偃旗息鼓。
礼枝挨过一轮剧痛,艰难地坐起身,与晴尘无言相对。
晴尘按着她的腿,掌心持续向那镇痛的符纸输送灵力,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没有在生气,可话音听着不容置疑,有种明察秋毫的锐利。礼枝想糊弄过去的心思一秒就死了。
“半、半个月……”礼枝心里发怵,声音小得像三天没吃饭。
“这不像是人类的疾病。”晴尘松开手,指腹摩梭着她腿上的刺青花纹,“但具体是因何而起,我也说不好。”
礼枝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腿,“人类医生看不到它,还说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