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迪士尼开心了过头,所以产生了幻觉吗?
“喂,顾礼枝,还走不走了?”依景催促的声音在礼枝耳边炸开。
礼枝回过神。
她在把iPad装进包里之后又在原地呆坐了起来。依景都走到了图书馆门口,正要问礼枝要不要下课后一起去嗦粉,发现身边没有人。
礼枝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依景:“你真的很不正常啊今天!”
*
“有人对你表白了?”黑岩举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酒水倾倒了出来,他也顾不上去擦。一双本来就黑而明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到了吓人的地步。
“是这样。”晴尘握着酒杯,一头长发披下来,被他的手指绕着把玩。
“那不是挺好的吗?”黑岩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地笑了起来,“你现在不是稻荷大明神了,已经能够理解人类的情感,还在苦恼什么?”
“是啊,我在苦恼什么……”晴尘歪着身子坐着,胳膊支在桌上,眉眼间色调阴郁。
“怎么,难道是那个对你表白的人,你不喜欢?”黑岩问道。
晴尘眼睛向他投来一瞥,没有回答,只是闷声低头喝起了酒。
“是礼枝吗?”黑岩唐突地问。
晴尘握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虽然他没有开口承认,但是黑岩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完全猜对了。
“是礼枝的话,你挺喜欢她的不是吗?”黑岩厚实的手掌在他的后背上结结实实地拍了一把,“你还是稻荷大明神的时候就对她有过很深的担心。”
晴尘喝完了手里的酒,又伸手去拿酒瓶。
酒瓶快拿到手的时候,被黑岩一把夺了下来。
“你先别喝了。我害怕。”
晴尘:“……”
他瞪着黑岩,后者一直举着酒瓶不给他。他干脆理智放弃了,额头直接砸在桌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黑岩一脸黑线,原本就黑的脸更是黑成了煤炭。
他把晴尘强行拽起来,“喂,你这家伙到底在苦恼什么啊?如果只是来骗我的酒喝,那么请赶紧滚回去。”
晴尘把他的手扯开:“不要摸我的头发。”
黑岩不得不松开了手,“总之不许你喝了。而且你还欠我一顿火锅,可别忘了。”
晴尘不情不愿地放下了酒杯,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这有什么难的!”黑岩豪放地喝了一大口酒,“就是回应她的期待咯,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这样你总会吧?”
“我做了一千多年的神,都不能理解人类的爱情。”晴尘托着脑袋,“现在突然变成式神,就算理解了情感,能做得好吗?”
“重点不是这个吧。”黑岩说道,“虽然我在寺庙里,不懂男女感情,但我知道女孩子是很细腻的存在。如果你一直在犹豫的话,对方也会感觉受伤。”
晴尘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黑岩挠了挠头,“我可能确实不懂,不过,我可以看出来你不讨厌她。”
“你不讨厌她的话,就试试向她走出一步吧。”见晴尘没有否认,他接着说道。
“比如呢?要怎么走?”
“比如,变得人妻一点。”
“???”
“就是,给她做饭、承包日常开销和家里的杂事。”黑岩信誓旦旦地说,“你这么做,魅力成倍增长啊,谁还能抵抗得了?”
晴尘:“?你还好吗?”
黑岩嚯嚯嚯地大笑,“我是不是说得很对?还不快谢谢我?为了表达谢意还是请我吃火锅吧。”
晴尘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
上课到一半,礼枝的大腿根部忽然穿来一阵剧痛。
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Apple Pencil,额角渗出了冷汗。
旁边的依景瞥见她煞白的脸色,忙扶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生理痛吗?”
礼枝疼得大脑一阵阵发白。
也没有精力和她解释具体是什么感觉,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我去下洗手间。”
强撑着出了教室,礼枝后背已经汗湿了。
她咬着唇忍住喘息,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向洗手间挪了过去。
几米的路程,硬是走出了长途跋涉的感觉。
到了洗手间反锁上门,礼枝脱力地坐在了马桶上,把裤子的腰头卷了下来。
已经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大腿内侧那块刺青一样的印记像是有生命似地在扭动着,向下蔓延,已经生长到了接近膝盖的地方。
礼枝颤抖着伸手摸了上去,皮肤下,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蠕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她死死地咬着牙,脖子高高地仰起来,拼尽全身的力量去抵御这莫名其妙的疼痛。
就在意识快要消失的前一瞬,那股疼痛又像退潮一般,骤然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