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上下把这个噩耗瞒住了,云氏至今也不知她的孩子已不在人世,还是存着找回来的念想。
是时客房雪浓的惨叫传来,云氏直哎呦,忙不迭进去先把婆子数落了一顿,不许她们再进屋里动雪浓,人都给赶到院外守着,眼见雪浓见谁都怕,也自己退了出去。
她跟沈宴秋叹气道,“真是造孽,才几天没见,人就成这副模样,之前就听过,你那学生原本要娶的是她,谁也不知道怎么就要娶妹妹了,就是收养的,也不该这么对待,太狠心了!”
底下又来人请她去料理庶务。
她让沈宴秋先坐坐吃口茶,自己往前头去了。
沈宴秋坐了片刻,茶没动,慢吞吞起身转到了客房,往门上敲道,“我要进来了。”
他停顿片刻,推开门。
踏步入内,地上泼洒的都是水,可见挣扎有多激烈。
雪浓气息奄奄的趴在床上,微掀起眼眸,察觉有人靠近,和旁人不同,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熟悉到让她不由自主想要亲近。
沈宴秋低头看人,几日不见,确实如云氏所说,这小姑娘像是经过极重的折磨,愈加憔悴孱弱。
雪浓克制不了想亲近他的渴望,抬起手去碰他,触到他的手指便凭着本能攥住。
沈宴秋被她握住了手,她在一点点的拉他。
沈宴秋想把她掰开,但她抓的很紧,死也不放手。
沈宴秋一时静默,片晌在床沿坐下,她便从薄薄的毯被里爬出来,慢慢爬到他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依偎在他怀里开始哭。
入了四月,天气热起来,雪浓身上穿的衣裳已很单薄,这般紧紧贴着沈宴秋,她自己没感觉,但是沈宴秋却能感触到她的身体有多柔软,就算是瘦了,那丰腴的地方依然彰显着它的存在。
沈宴秋僵硬些许,无奈道,“小姑娘,我不是柳下惠,再不下去,我真要答应你父亲了。”
雪浓只知哭泣。
沈宴秋凝住眼眸,半晌伸手环上那截纤细的腰肢,一如那次雪浓差点被轻薄,他把人抱在怀里的安慰时所做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那背太单薄了,只手就能罩住。
他低声哄道,“别怕,你不会嫁给显国公。”
第十一章
雪浓便似听进去了,渐渐哭停,浑浑噩噩趴在他胸前,这个怀抱太过可靠,让她瞬间没了防备,想要缩在里面不再受外界的风霜雨雪侵害。
沈宴秋微侧过眸注视着她,正是女孩子长成的最好年华,若有疼爱她的父母,必会为她多番周全,便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无人庇护。
她这张脸极漂亮,此刻被眼泪给浸湿了,腮边皆是妖艳的瑰红,连带着那颗胭脂痣都鲜活的勾人。
若是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里,必要受尽煎熬。
雪浓比较惨,身边多是此类人,温德毓夫妇掂斤算两的要卖她,她那个弟弟却也心存觊觎。
王家的小宴上,他顺道去客房歇息,未料撞见那温家嫡子意图对她轻薄,诚然席间喝了酒,纵有醉意,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姐姐行此龌龊,大抵是借酒占她的便宜,就算过后也可说是喝醉了,犯起糊涂。
再小也是男人,不会有人苛责他,相反,这姑娘才会被斥责不知廉耻。
许是看见她被压在石头上无力反抗,动了恻隐之心。
许是在王家,他与王昀的父亲有过命交情,也有意收王昀做学生,这王家岂容一个外人放肆。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缘故,还是上前把人从她身上拉开,她那时也像现在这样,害怕的只知道哭。
衣服被扯开了不少,所幸是在深夜,那条道上仅挂了一盏昏暗的灯,才没让她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人前,但也隐约能看见些许姣好。
沈宴秋救了人,可以一走了之,不必再管,但恻隐之心一旦动了,就收不回来,这样大的女孩子,那时看,也就是个奶娃娃,他抱着个奶娃娃哄两句,帮她穿好衣服也就够了,可是她坐在他腿上一直哭,两条细细软软的胳膊抱着他不愿放手,哭湿了他的衣服。
结果一转头就忘了他这个救命恩人。
沈宴秋抿唇轻笑,是个没良心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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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这边才料理了手头事,就有丫鬟来报,说太医请来了。
云氏匆匆赶到客房,却见那客房门是半掩上的,想是哪个没长心的婆子又进去了,云氏暗自骂骂咧咧,这小丫头要是她养的,绝没可能成这样,底下婆子势力,看见主子不喜了,就会跟着欺负小丫头,要说都是这做父母的太恶毒!
云氏急忙推门进去,正要再骂跑进来的婆子几句,可屋里哪有婆子。
往内室走两步,才见沈宴秋坐在床侧,那小姑娘坐在腿上,两只秀气的胳膊紧紧环着沈宴秋的脖子,靠在他身上闭着眼,那小细腰还被他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