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并没有很凉,在室外环境下,她的体温也要上升,只是远没有猫那么高。
她们之前出去玩的几天,天气都很不错,有风也有云,猫又是个呆不住的,发现了也没往心里去。
但现在,因为不小心闹了个乌龙,小橘潜意识里就想要赶紧把这件事揭过。
她牵起人的手,大呼小叫:“手也好凉!”
这么好的降温工具,当然是要物尽其用。
小橘戴好帽子,抓过人的手,把它贴到自己脸上,一面不够凉了,就换另一面,一只手不够凉了,就换另一只手。
莫惊春:“……”
她并不怕虫子,或者说,不怕蚱蜢。只是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她一时缓不过神。
毕竟这种东西,在她眼里怎么也称不上美观。
不过猫丢得那么干脆,是她没想到的。
安慰的时候迅速转移了注意力,也是她没想到的。
但她习惯了。
如果说,她的脑中是一张张计划表、行程单,不论做什么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那么猫的脑子里装得大概是一团无序的云彩,随着念头毫无规律地乱飘,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从不制定计划,只看心情。
莫惊春是做不到的,但她不会觉得自己的计划被猫打乱,是一件让人生气的事。
列清单再完成是她的习惯,在一个人时间尤为紧凑,需要合理安排去学习大量内容时,写出计划表并执行是最有效率的手段。
这个习惯被她保留下来,并不代表她有必须要照着做的强迫症。
事实上,跟着小橘一起,随着她的心意去做一些“额外事件”,能让她体会到更多的快乐。
只是这些快乐,有多少是单纯因为小橘的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很热的话,我带了小风扇。”她说。
大大的背包宛若一个百宝袋,莫惊春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猫让她喝几口,接着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持式小风扇。
两个人做了一次交换,她把水又放回包里。
手持风扇的凉风要比手好用多了,小橘欣然地放过饲主的手,把风扇当成新宠,对着脸吹。
她长长的渐变头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浅橘色的发尾处绑了带红色蝴蝶结的头绳。没有刘海,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只有一些零碎的鬓发被风吹着向后飘起。
头发的柔顺程度是和猫形态时的皮毛挂钩的,她现在的皮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甚至有种油润感,现在的头发也是如此,如同反光的水银。
和人类的发丝并不是一种感觉。
白发是一种很挑人的颜色,皮肤如果不是深色的话,一定要足够白,气色也要足够好,才能压住发色,不然就会给人添上几分暮气。
只论素颜的话,莫惊春还没见过比小橘更好的人。
她自己身体好,气血充足,作息健康,素颜状态已经很优秀,但也有一些不足,就是唇色太淡,再去掉眼镜框做遮掩,冷淡的视线搭配平静的神色,便会给人一种倦怠感。
小橘却不同,她的唇瓣天然就是粉红色的,睫毛又黑又密,仿佛自带眼线,面庞是浅淡的粉,像是一个半成熟的水蜜桃,不需要扫腮红,就有好气色。
她的素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化了素颜妆以后的状态。
也因此,她能压住这一头挑人的渐变白发。
走路是一件有些无聊的事,但莫惊春带了相机,一切就很不同了。
有那么多画面,那么多可以记录下来的场景。
小橘背手走路的样子,抓着发辫末端的样子,回眸一笑时,伸手去够树枝时,拽气球时,打哈欠时,伸懒腰时……
每个表情,每个动作,莫惊春都想拍下来,留作纪念。
“我看到塔了!”小橘走在前面,手指着前方。
拐过这一道弯,一座古朴的高塔半露在不远处的山林之间,被树冠挡去一大半的身姿,只露出一个塔尖。
“那就是望归塔。”莫惊春说。“一千年前有一位诗人,名叫李棋,因为说话心直口快,愤世嫉俗,在官场总是被针对,被砭到大炎州,也就是云海省,他的朋友就在望归塔为他饯别送行。”
她趁机开始讲一些历史故事,来充盈丰富小橘空空的大脑。
“半年以后,友人受到诗人的信,以为他是来诉苦的,却怎么也想不到,信里说的是诗人找到了许多没见过的水果,像是椰子,香蕉,芒果之类,每天都吃,这里物产丰富,除了热以外没有任何缺点,还邀请他过来玩,来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