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极了,也明艳极了。
醉酒上头,片刻后,酒劲上来,萧映绾扶住自己的额头,看着周围,事物逐渐在眼前模糊。
只有江遇一袭白衣,清洌,冷润,就像是她初见他那般,遗世独立。
只是他总是留给她背影,也从来不喜欢看她,这让萧映绾十分不高兴,她伸出双手强制将那张脸转向自己,朝他粲然一笑,这才对。
她朝他的怀里,寻到一处安隅,靠在里面,闭上眼睛,淡淡的雪松香传来,让她心安。
江遇低头看着睡在她怀里的萧映绾,殿内众人纷纷看着首辅之妻是如何醉酒撒娇,哪怕他再淡定脸色还是有些挂不住。
他无声站起,将萧映绾抱在怀中,大步出了殿门。
殿门外,萧辰、萧瑜看着江遇抱着萧映绾的背影,两人脸色泛白。
萧瑜眼角闪出一滴泪,“哥,是绾绾。”
萧辰皱紧眉头,心里无比懊恼,“我...知道。”
萧瑜哭着晃动萧辰的手臂:“哥,我们怎么办,我们杀了绾绾...”
萧辰亦是十分痛苦,他忽然回忆起,两人在流放之际,出城之时,萧映绾骑马追来的身影,她为两人送来冬衣与药物,打点行刑官,只为两人路上能够好过一些。
萧辰有些茫然,他悠悠道:“是绾绾,选择了代替他去死...”
经历此事,两人已经决定,不再追究江遇的一切。
回到沁香阁,江遇将萧映绾放在榻上,刚想起身,却被她纤细的手臂,勾住脖子。
萧映绾半睁着眼看着她,昏暗的灯下,他能看见她嫣红的双颊,因为醉酒而泛出艳红的唇色,娇艳欲滴。
她的手臂轻轻向下一勾,江遇的脸庞向下,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江遇...”
她轻声唤他,她伸手划过他的眉眼,“我喜欢你。”
江遇的心头一悸,分不清萧映绾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挣脱开萧映绾的手臂,转身就要离去。
可腰间却被萧映绾的手臂扣住,她在他背后喃喃道:“江遇,不要走...”
江遇慢慢转身,垂眸看着萧映绾,轻声道:“是你自找的。”
......
萧映绾是被渴醒的,她蹙眉手揉了揉宿醉的额头。
“嬷嬷,水...”
娇气的声音微微嘶哑,像是小姑娘一样。
感觉到有茶碗递到嘴边,萧映绾伸手接过,闭着眼大口地喝水。
喝下一大碗又躺下,继续睡。
也不知睡到几何,萧映绾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眼前竟躺着一个人。
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江遇。
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不用想也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
似乎感受到身边人醒来,江遇睁开了眼。
看到萧映绾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江遇起身,揉了揉眉心,他的脸色似乎有些疲惫。
上身未着寸缕,露出精壮的胸膛。
萧映绾咽了一口口水,“昨天晚上,你...”
她们是再一次...
江遇穿好衣服,看着她,似乎瞧出她的窘迫。
“昨夜,是你哭着求我留下。”
萧映绾听见江遇的话,尴尬得简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她伸手将被子拉高,覆在头上不再说话。
江遇看着萧映绾,嘴角现出一抹弧度,穿好衣服走出沁香阁。
萧映绾听见江遇离去的脚步声,将眼睛露出来,看着江遇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她轻声一笑,她这一辈子过得有多失败。父亲死的冤,她到现在都未能查明真相,陆韫一生的深情被辜负,被沈白月三番五次地陷害,孩子也保不住。
眼睁睁看着叔父被夫君亲手就地正法,却不能挽救婶母与阿姐。
如今,就连这条命也要赔给江遇。江遇,你我之间,还真是孽缘。
萧映绾觉得她这一世很是失败,所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好像陷在江遇的世界里永无止境,她不想到了最后的时间,江遇还在恨她。
她还爱江遇吗,爱的吧。这份爱好像是她的本能,好像永远无法摆脱。
若是有来世,她宁愿从来没有遇上过他。
所以现在,她最后一点的时间,试着忘记他,放下他,远离他...
她还能有多少时间,她也不知道,或者她应该用最后一点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和所有人好好道别。
比如,好好对自己。
萧映绾抬手擦了擦眼角,看向窗外,阳光暖暖地照进来,天气真好。
暮春时节,连迎春花都要谢了,若是出去踏青,或许她能抓住春天的尾巴。
萧映绾在宫中养了数月,一朝醉酒被江遇带回府,周嬷嬷千霜幼雪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