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你!”
赵凌煜松开了江沅的禁锢,转身捂住唇角,没再看她。
许是自己慌了神,又怕是面对被自己“轻薄”的江沅,“阎王”终归顺了心情,冷冷对她说道。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即便放你走,难道裴寂真的会为了你,抛下南海鲛姬吗?你未免也将自己看得过于重要了些。”
“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沅低头咬唇,仍旧倔强地回道。
“呵呵!看来赵某真是自作多情。早知如此,我还耍如此手段只求让你留下,不惜为你扫清障碍,稳固后宫地位,倒是…某…有点不知进退了。”
“你知道便好!”
江沅刚刚又一次受了惊吓,反而壮了胆子,不住的呛声“阎王”。
“啵…!”的一声脆响,烛火灯芯燃跳出声响,打散了尚且弥留在房内的一丝旖旎。
赵凌煜没有理会少女的回怼,低头望向她,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终是仰头叹息一声。
“江沅…到底怎样,你才肯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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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赵凌煜安排妥当宫中的一切,带着江沅前去东海赴婚宴了。
一切也并非顺利,江沅对外宣称皇太后身体不适,需要去山中行宫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而后冒充赵凌煜边的婢女与他同行。
江沅瑟瑟地缩在马车的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与“阎王”拉开最大距离,生怕自己一个让他不如意,“阎王”翻脸就后悔了。
而此时的赵凌煜倒没有想太多,他惬意地靠坐在马车里,嘴角噙笑,眼皮轻撩,怔怔地望着江沅。
自打上次差点被赵凌煜强要了,江沅对他的态度由恐惧变成了厌恶,她真希望这路程能缩短些,再缩短些!天天被人这么盯着,时刻保持戒备以防“阎王”反扑,真真是伤神、伤身。
江沅见实在躲避不了他的灼灼目光,只好寻了块帕子遮住脸…
“扑哧”一声,对面传来轻笑。
“江沅,你知道有一种死法叫‘贴加官’,这帕子啊一层层地打湿再覆上…”
“别说了!”
江沅忿恨地扯下帕子朝他扔过去,鹿眸圆瞪,恨不能将他扔出车外。
“这一路,你不准烦我!否则…我是不会交出这蓝色手串的。”
江沅举起手腕,厉声威胁着“阎王”。
是的,被准许去瞧一眼裴寂的婚礼,不是江沅求来的,而是交易来的。
不知何时,“玉面阎王”看上了她手腕上的蓝色珠串。
江沅即便不舍加困惑,可一想到能见上裴寂,仍旧答应了…
第56章 近他
江沅手腕上的蓝色手串, 她至今都没搞清楚叫什么,尤听母亲说一名捕鲛人一辈子只能用它驯服一只鲛,至此感同身受、心意相通。
而自己的一只手串阴差阳错地戴到了裴寂手上,也不知道是否为天意。
所以这次去东海不仅是要见裴寂, 更应了赵凌煜的交易, 要从裴寂那里拿回手串交给“玉面阎王”。
江沅虽不情愿, 倒也无可奈何,想到只要能见到裴寂,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至于讨回那驯服鲛人的手串,也无关紧要了。
赵凌煜想要手串,便随他去罢!
东海位于沽国最东边,坐上马车再换水路最快也要月余, 加之那“玉面阎王”原本可以骑马前行, 可偏偏要与自己整日挤在逼仄的马车里,天天与他调笑对望,实在让江沅觉得日子难捱。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马车换水路前行,江沅终于可以在宽敞的大船上有了自己的空间。
随着船舶启程、轰鸣远航, 终于快要到达东海了。
江沅站在甲板上以手搭在眉骨作伞, 眺望无际的海面,心潮汹涌澎湃:这就是他的家乡了。
裴寂, 从现在开始,给我个机会…让我了解你,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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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不想着侍奉主人, 倒躲在这块清净地儿吹海风?”
不用回头, 便知来人是谁,那一如既往的轻笑嘲讽声, 江沅闻声恨不能将他扔进海里。
不欲搭话,江沅转身朝船舱内走去。
不料与他擦肩,赵凌煜牵住了她的手腕。
“不出三日,便会到避尘珠(鲛皇宫)。江沅,我且最后一次问你。”
赵凌煜转眸望着她,讥讽调笑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墨瞳里一片溺人的深邃。
“你当真要留在东海,不再回去了?不论裴寂对你上心与否?”
江沅甩开胳膊,面无表情,连装笑都懒得费心思,只沉沉冷冷地回应。
“是啊,不回去了!那片皇宫随你折腾,但要记得,人在下、苍穹为上。一切…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