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僵住。
三人并没有看向安瑶,继续如常汇报工作。直到离开经过安瑶身边时,眼神偷偷落在她的身上。
很快,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邵怀瑾正在接电话。
安瑶僵着脸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微垂着头边接电话边翻阅合同。
安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国语言,只听得出他的语气疏冷,神态比平时更加淡漠,衬得他英俊的眉眼愈发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那里,浑身的气场就让安瑶手足无措,慌乱忐忑。
直到这一刻她后悔了,放轻呼吸,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有勇气敢主动过来找邵怀瑾?她脑袋是不是被人踢坏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安瑶双腿有些酸软,正在悄悄地活动放松一下,脑子里想着该找什么借口离开,余光瞥见邵怀瑾正放下手中的笔。
她立即站直了身体。
邵怀瑾抬眸。
安瑶看着他,呐呐道:“邵、邵叔叔。”
…
两分钟后,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安瑶坐在邵怀瑾对面,精神紧绷身体僵直,双手紧紧绞在一块搁在腿上,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
桌面上,茶具里泡着的茶渐渐溢出淡淡的茶香。
安瑶原本紧张的情绪,闻到这股味道后舒缓了不少。
“有事?”
邵怀瑾开口,嗓音冷淡却能听出他的心情不错。
当然,安瑶听不出。
不仅没听出来他心情好,甚至觉得他的语气比以前更冷。
她身体微抖,下意识就摇头道:“没、没事,我没事。”
邵怀瑾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几天不见,小姑娘的神色萎靡了不少,眼下有层浅淡的黑眼圈。
不知道为什么,安瑶有种错觉,要是她再敢说没事,邵怀瑾会把打她一顿,也许还会捏断她的手腕骨。
想想也是,他那么忙的人却抽出宝贵的时间见她,而她竟然说没什么事,这不就是耍他吗?
安瑶打了个冷颤,自己哪有胆子耍他?
她赶紧磕磕巴巴地补充:“不、不是的,有、有事,我有事。”
安瑶呼了呼气,竭尽全力平复自己“咚咚”乱跳的心脏,小小声道:“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帮忙。”
邵怀瑾目光从她眼下的乌青移开。
今天的小姑娘看起来比前几天难看,像是一块美玉沾染上瑕疵,让他一开始的好心情消散了不好。
安瑶察觉到自己说完话后,邵怀瑾的脸色就莫名变冷,她绞在一块的手指头捏得更紧。
果然,她连事情都没提,邵怀瑾就生气了。
安瑶膝盖骨隐隐发疼,坐立不安,“算、算了,其实只是小事,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你帮忙。”
她“蹭”地站起来,“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邵怀瑾微掀眼皮:“安瑶。”
安瑶刚踏出去的脚步又硬生生停下,眼神怯生生地看向他。
邵怀瑾淡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安瑶绞着手指头,软着腿坐下。
邵怀瑾扫了眼她的手,纤细白嫩的手指正不安地搅动着。
想到这些漂亮的手指握起来的触感,邵怀瑾心里微痒。
“我给你十分钟。”
他开口。
安瑶脸上闪过愕然,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开始组织语言。
“就是,我弟弟出了点事,他把人打进医院。”
她说完就顿住,见邵怀瑾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有,他前段时间和学校的师兄去了间叫一迦的公司做兼职,他负责的部分出了问题,一迦公司的机密文件被盗取,他们手上还有我弟弟和竞争公司来往密切的证据。”
即使已经过去三天,安瑶说起这事还是胆战心惊。
她咨询过律师,也查过很多相关案例,如果一迦公司的证据确凿,弟弟坐牢最少也要坐三年以下,要是情况特别严重可能还得坐七年。
对弟弟的担心,冲淡了她对邵怀瑾的害怕。
安瑶语气带上急切:“我弟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是被人陷害的。”
她本来想说是安克礼和莫家的人陷害弟弟,要逼迫她嫁给莫原波。
可是看着邵怀瑾,她把这些话咽了回去。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安瑶声音闷闷的:“学校还准备开除我弟弟的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