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走停停没看见登顶的曙光,倒是等来了鹅毛大雪。
虽说下雪的时候不冷,积雪融化的时候冷。
但是架不住北风卷着鹅毛大雪一个劲地往纪春潇的身上扑,本来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下爬山的时候那更是步履维艰。
谢晴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模样,她感觉自己八十多岁的姥爷走得都比他快。
在纪春潇再次抬起脚迈上一级台阶的时候,他忽然踩到了一块被游客踩到过份光滑的石头台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跪在那里。
这时有一双手从他的身后搂过来,将他捞进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说话时低沉磁性的御姐音仿佛是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干嘛这么不小心?嗯?”
前半句话没什么,但是后面那声从对方喉咙间发出的酥酥麻麻的尾音,弄得纪春潇半边身子都麻了。
“没、没不小心。”纪春潇磕磕绊绊、含含糊糊地回应,“是、是石板太滑了。”
话一出口,纪春潇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太丢人了,这夹子音好像在撒娇!
想到这里,纪春潇燥得整张脸都红了。
谢晴是从他身后将他抱住的,自然看不见他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纪春潇站稳之后,谢晴就松开了手,刚才她要是没将人搂住,这会儿纪老板就表演在线下跪了。
看到他出丑的场面,刘特助还能保住职位,她这个临时工就不一定了,这让谢晴一阵后怕。
她主动对纪春潇提议:“纪总,剩下的路我背您上去吧。”
这让纪春潇怎么好意思?
纪春潇说:“十四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谢晴:“……”
痛经痛成这样还能惦记迷信,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谢晴卡顿了一下,接着无奈地问他:“那您觉得那个数字比较吉利?”
纪春潇眼神飘忽:“十谐音是死,我想要二开头。”
谢晴:“……”
行吧。
谢晴扶着纪春潇又上了几层台阶,刚想停下脚步时纪春潇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十一,二死一,这个数字也不吉利。”
照纪老板这个说法,一百以内就没个吉利数了。
看出来谢晴脸上的沉默,纪春潇声音冷了几分,不似刚才的柔软:“26比较吉利,我要到26级。”
他是老板,老板会任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只是让她多爬几层台阶的老板,又不是一晚上让她按照需求改十几版方案,最终只要第一版的傻缺乙方。
纪春潇虽不好伺候,可谢晴还是选择从了他。
扶着哼哧哼哧的纪老板爬到他规定的台阶数之后,她将背上的背包卸了下去,接着背对着他蹲下身去,她说:“上来吧,纪总。不然等到雪积得更厚,这山就更难爬了。”
到时候他不摔断几根骨头,他都不姓纪。
谢晴分析完利弊,没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一重,接着便是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下一秒,她双手分别圈住纪春潇的两条大腿,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背了起来。
纪春潇因为忽然的失重,他的双手从谢晴的肩膀处下滑,直接搂住了谢晴的脖颈。
谢晴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始大踏步地背着纪春潇往上爬,一边爬她一边想。
很好,这算是大早上起床搞无氧负重爬山了。
纪春潇毕竟是在谢晴的背上,他的头不可避免地与谢晴挨得很近,有几次在颠簸中他甚至感觉他的脸都要跟谢晴的挨在一起去了。
要死了真是!他这样都算得上是杏骚扰omega女下属了!
纪春潇越想越气,他回头瞪了一眼在下几级台阶气喘吁吁跟着的刘清河,刘清河正低头看山路,没注意到老板在瞪他,这让纪春潇本来就暴躁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
纪春潇气得选择以鸵鸟埋沙子的姿态将自己的脸埋在谢晴的颈间,这样又能避免更女下属脸颊有亲密接触,又能短暂地离这个烦人的世界远一点。
今天的风很大,纪春潇与谢晴面对面站着都闻不到对方身上的奶糖味。
但是当他趴在谢晴的背上与她紧密依偎的时候,他不仅嗅到了奶糖味,还嗅到了淡淡的松木与香根草芳香。
那味道大气又沉郁,让纪春潇想起了低调内敛也兼具着野性的大地。
纪春潇越闻越软,整个人的身体顺着谢晴的背往下滑。(亲爱的审核,他俩不是那种do的姿势,他俩是穿着完整的衣服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