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这才开口:“姓杨,名珊。”
又是姓“杨”,又和·林家似乎有牵扯……
编剧的跳跃式思维,洛鸢忽然萌生大胆联想,
这人和·杨芙口中·的那位威望很重的上任继承人,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跟着柳姨的指引又开了几分钟的林荫路后,车停在了大宅一侧的停车位上。
身穿燕尾服的英式管家过来迎接洛鸢,态度很恭敬。
柳姨对洛鸢点头:“去吧,小小姐,她是小姐生前最信赖的人,你可以信任她。”
洛鸢敛了敛唇角:“好,我知道了。”
一路上,洛鸢不知在想什么
径直穿过一个弯曲的走廊后,到了一处佛堂门口。
佛堂点着柔和·的灯,管家朝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董在等你。”
洛鸢脱了鞋子·,只穿着袜子·走进佛堂,整个内室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正中·间供奉着金身佛像,前面的蒲团跪坐着一位老妇人,正闭目无声地念着佛经,一串长佛珠在手心转动。
她的面前供奉了一张画像,前有几簇烛火,光线不明朗,只依稀辨认出是一位气质温婉的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很眼熟。
随着洛鸢走进,空气被搅动,烛火随之晃了晃,闪出极轻微的噼啪声,佛像前的妇人睁开了眼睛,微微转头。
杨珊对管家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忙别的,管家微笑着致谢而走开。
“孩子·,来拜拜吧。”那人对洛鸢如是说。
洛鸢略迟疑一瞬,在佛像前跪下,依着礼做了跪拜,合掌时拇指内扣。
杨珊看·着这个动作,有些意外,一般情况下,这是教徒合掌时的讲究。
“你信佛?”杨珊问道。
“从小耳濡目染罢了。”洛鸢摇摇头,看·着掌心有些出神:“是我妈妈教给我的。”
杨珊笑:“我也是你妈妈教的。”
话罢,她凝望着洛鸢的眉眼,像是想要找到熟悉的影子·。
洛鸢同她对视着,不卑不亢。
杨珊和·自家母亲清婉气质不同,利落英气,浑身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如今成·了老妇人,也自带肃穆的气质。
忽然,杨珊看·着洛鸢笑了,很满意的笑容。
或许是念佛久了,佛祖慈悲于肃穆融为一体,杨珊只要一个极轻的笑,慈悲和·善就能谈露出来。
“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她将佛珠捋到手腕,揉了揉洛鸢的发顶。
不知为何,洛鸢眼眶有些发烫,警惕心在这一如同母亲般的抚慰下消融大半。
“不辛苦。”洛鸢眨了眨眼睛,蒸腾走水汽。
杨珊笑了笑没再做声,准备起·身,跪坐得久了,她的身形晃了晃。
洛鸢伸手去搀扶,稳住她:“没事吧?”
杨珊蹲下来伸手揉了揉膝盖:“没事,我能走。”
她带着洛鸢缓缓走到佛堂靠窗的一侧坐下,仍旧是低矮的坐垫。
“很抱歉,我一直在海外,等我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了,所以没有能帮到你们。”杨珊话锋一转:“听·说你和·叶氏那个很厉害的小丫头结婚了?”
尽管夸奖叶清越的话已经听·出了茧子·,洛鸢还是与有荣焉,毕竟是来自母亲挚友的认可。
“是的,我们结婚快两·年了。”她点点头。
杨珊:“挺好,幸好时代已经变了,你们不用再经历我和·菀儿吃过的苦了。”
洛鸢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沉下声音:“什么意思?”
在洛鸢的印象中·,自家父母很恩爱,是旁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不过,杨珊这番话听·下来,倒像是她和·林菀很恩爱,洛飞却是棒打鸳鸯的坏人。
杨珊听·出她的敌意:“你好像单纯的可爱。”
洛鸢皱眉,开口想要争论什么。
“不急。”杨珊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口,道:“等我告诉你之后,你再下判断也不迟。”
从杨珊的口中·,洛鸢听·到了全然不同的故事。
她的家庭并不幸福美满,父亲洛飞是上门女婿,但在林菀父母去世后,暴露出本性,人前是顾家好男人,背后欠赌债,逼迫林菀动用遗产,数额高达千万,赌嫖一家,他还屡次婚后嫖.娼。
洛飞的事业也烂泥扶不上墙,林菀知道这点之后就不再为洛飞投资,渐渐地,洛飞事业上遇到的闷气又暴露出暴力倾向,私下对养女儿动辄打骂暴力。
林菀为了洛鸢,忍辱负重多年,包括杨清曦,就为了让洛鸢能快乐成·长,无忧无虑。
“为了你,你的妈妈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为你编织一场好梦,你被保护得太好了,单纯得可爱,也可以说是,蠢。”
洛鸢霍地站起·身,看·着眼前悠闲沏茶的人,胸腔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