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恒野动了动有些沉重的大脑,发现自己回到了寝室。
他扭头看向一旁,司宇正趴在床沿一角睡着,听见他醒来的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随后探身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道:“烧退了,还难受吗?饿不饿?”
恒野摇摇头,哑着嗓子说:“王小明呢?”
“没能抢救过来。”
恒野闭了闭眼,咬紧牙关,神色悲痛,“他向我寻求过帮助……”
“嘿!听着,这不是你的错。”司宇拍了拍他的脸颊,随后将他的头摁在怀里:“没有人能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你不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恒野的身体在司宇的怀抱中微微颤抖,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中夹杂着浓厚的鼻音:“你回去吧,太晚了。”
司宇皱了皱眉,难掩语气中的担忧:“我在沙发上躺一晚吧。”
“不用,我真的没事。”在恒野的再三催促下,她终是妥协了:“后天就是国立周了,我们明天上完课就回去。”
“嗯。”恒野点头,目送着她走出寝室,随着电梯的叮声响起,他这才忍不住掏出手机想打给傅谨行。
屏幕刚一解锁,入目就是傅谨行的消息:还好吗?我听司宇说了,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他红着眼眶点开通讯,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傅谨行清冷镇定的声音响起时,他就忍不住哭了。
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他捂着嘴,拼命想要压抑住呜咽,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恣恣,我想见你。”
傅谨行听着他的哭腔,只觉一股恨意从心底烧起,这么多年来,他捧在手心里护着、藏着的这么一团火苗,现在却被泪水浸泡,奄奄一息。
“小野,别哭。”傅谨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你先睡会好不好?我马上就过去,你一觉醒来就能看见我了。”
恒野被他轻声劝慰了一会,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过来?”
“我给以前的老师打个电话,你先睡好不好?天亮前我就能到。”傅谨行柔着声音,耐心哄着。
两人又说了一会,恒野挂了电话后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猛地起身,换好衣服就打算往校医院去。
他下了寝室楼一路快跑,在路过一处树林时却敏锐听见了什么声音。他喘了口气,放慢脚步循着声音朝树林深处走去。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两个鬼祟的身影,正拖着一个昏迷的学生。
“这Beta还挺沉。”其中一人粗声粗气地抱怨。
“妈的带不出去,直接在这里注射吧。”另一人不耐烦道。
恒野心下一惊,刹那间将事情串联了起来,他正要转身去找人,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易拉罐,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谁?”
两人警觉回头,目光锁定在恒野藏身的角落。左边那人掏出手枪,猫着腰试探了过来。恒野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捡起脚边的石子,在对方进入攻击范围的瞬间,猛地掷出。
石子击中那人手腕,手枪应声而落。恒野抓住机会,飞身扫腿将其击倒。
他刚要起身,后颈骤遭重击,当即眼前一黑,两耳嗡鸣,整个人向前栽去。
另一人收回手刀,冷笑着俯视恒野:“正好,多了一个试验品。”
意识消散之际,恒野看见了一个装满金色液体的针筒,刺进了自己的手臂。
第 25 章
恒野感觉自己被某个人扛在肩上, 颠簸中头部一阵阵抽痛,腹部被压迫的恶心感让他有些想吐,他勉力睁眼, 却只能看见模糊的地面。
“操, 这Beta长得绝了。”扛着他的人粗声粗气地说。
“等药生效,他要是能变Omega,那才叫绝。”旁边一人说着, 声音里难掩淫邪。
恒野努力想要反抗,身体却不听使唤, 四肢似有千斤重, 意识消沉之际, 他又听见了一个声音,语调清悦柔和又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把他带来了……”那人“哈”了一声,似乎很是高兴。
“否哥。”两人语气恭敬。
“嘛,你们可真是抓了条大鱼。”他嘻嘻笑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个人交给我吧~”
他愉悦地哼起了歌,将恒野接过换到了自己肩上。
恒野努力地挣了挣手指,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意识像潮水般一点点退去,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抬头的劲一卸, 又陷入黑暗之中。
欧——清脆的海鸥鸣叫
日光被风吹着,从窗户中挤了进来, 落在恒野的眼睫上, 他动了动眼皮,恍惚地眨了眨眼, 有些茫然地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我这是在哪……
头酸胀昏沉得要命,他缓缓坐起身,黑色的碎发随意垂在额前,衬得因为初醒而懵懂的神情里带着几分懒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