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信念的加持下,景断水强迫自己抬起头和秋离对视。地牢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的,以至于他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雪发青年已经变成了一团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有什么水液一滴一滴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秋离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生了一张乖巧又精致的脸,平常说话都是低声下气软和和的。用这样漂亮的脸诉说着心里的委屈,是个人都会心软。
景断水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拥有夜盲症,这让他此刻不会因为那张脸而失去判断力。
于是景断水问了第三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意识到惯用的伎俩对景断水已经不起效了,雪发青年瞬间收敛起了温柔乖巧的表情。他的目光阴沉地快要淌出水来。
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是甜到要腻死人似的:“仙君,我在撒娇。我要仙君能温柔地哄我,我要仙君带我出去,给我松软的被褥和热腾腾的汤饭。我要我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抵足而眠。”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仙君要把那个巫新苗给赶走。学堂待不下去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我很大方的,仙君把她赶走就行了,这样我就不会对她做什么了。你让她一个人住在你师兄那里,请人每天去教她也是可以的。”
巫新苗住在他那里这件事秋离是怎么知道的?
景断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秋离的面前早已经没有秘密可言这件事情。他只当小姑娘昨天心软和秋离多说了些什么。
真可恶。
景断水觉得自己虽然坏,却还有最起码的底线,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会做局坑一个半大的小姑娘。
“你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要骗吗?”景断水质问。
这句话让秋离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他贴着景断水的耳朵吹出一口热气,景断水的头皮一阵发麻。
“谁叫仙君分给那个小姑娘的注意力比分给我的还多。”雪发青年阴恻恻地,“她做的饭没我好吃,照顾仙君没我周到。更何况就算是如仙君想得那样,仙君骗我和我骗巫新苗有什么区别吗。”
他颇为委屈地总结:“仙君是要一直骗我吗?”
秋离说完轻轻抬起来景断水的手。
漂亮的小仙君浑身上下都透着精雕玉琢的讲究,他手指生得很漂亮,指甲修得圆圆的,关节和指尖都泛着恰到好处的粉色,手指的边缘还在黑暗中微微地发出一点莹白色的光来。
这只很漂亮的手马上就属于自己了,这个认知让秋离很兴奋。他把小仙君的食指含在唇间。
是比羊脂白玉更滑腻圆润的触感,细品还有一丝丝清雅的甜味。
秋离发出了一声满足地喟叹。
“疯子。”景断水咒骂。他一边怒视着秋离一边悄悄往牢房的门口退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雪发青年忽然欺身上前把他逼至死角。
漂亮的小仙君没有料到雪发青年的突然进攻,眼角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惊慌。
“滚开。”
“跪下!”
“离我远点!”
景断水的家教很好,以至于他骂人的话语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句。那些连恶毒都算不上的话显然伤不了秋离分毫。
气鼓鼓的小仙君......
有点可爱。
尤其是那两瓣水润的唇瓣,透着微微的粉色,仿佛等待着他的采颉。
雪发的弦师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但他还是大发慈悲地给猎物了一点喘息的时间,那一吻只是蜻蜓点水地落在了景断水的唇角。
漂亮小仙君咒骂的话语全被那个猝不及防的吻给吞噬了,他的双眼微微地睁大。秋离的这一吻只是落在了他的唇角,可这已经足够挑战景断水的神经了。
景断水在这个空间展开的结界虽然不会让里面的声音透出去,外面的声音却能够传进来。
那个昨天白日里挨鞭子的魔修终于幽幽地转醒了。就在景断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个魔修惊恐地尖叫。恐惧到极致的魔修在地牢之中发出语无伦次地喊叫。
“鬼啊!那个恶鬼在哪里?”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啊啊啊!”
听见魔修的叫喊,雪发的弦师有点无趣地撇撇嘴。
“弦师血脉觉醒之后能力还是没有用熟练,看来这个人或多或少还是记得之前的事情啊。”
这话犹如
一声惊雷在景断水的耳朵里炸响。景断水感觉自己就是像狂风暴雨前一簇极为幽微的火苗。
他又向后退了几步。
近了!近了!离门口越来越近了!
漂亮小仙君眼底燃起充满希冀的光。
沧明山地牢的法阵是由整个仙洲造诣最深的阵法师布下的,任何一只苍蝇都别想从这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