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光把宁星阑劝去休息,自己把东西收拾了之后,就坐在床上看手机。
没有消息。
裴景山连短信都没有给他发一条。
他没有解释,应该就是不要他了的意思吧?
果然,白柯一回来,他相形见绌得好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还好他没有多说什么,不然肯定会闹得更难看,就是个跳梁小丑。
言和光眼泪掉下来,摸到自己的脸。
脸上居然已经肿起来了,眼睛也是肿的。他现在看起来肯定像个猪头。
直到此时,夜深人静。
言和光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感官,脸上很疼,胃也疼,心一抽一抽的,感觉呼吸困难。
在医院呆到了天亮,宁星阑也睡醒了,他们在这个城市都没有去处,宁星阑试图直接把他打包回学校去。
也不知道宁星阑是怎么和辅导员解释的,反正言和光的学籍居然还保留着,他现在回去,可以继续读书。
言和光却说:“你先回去吧……”
宁星阑直接炸了,头发都站起来了,高声道:“你什么意思?!”
言和光深刻觉得自己很下贱,但是这种贱,他也控制不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说:“我要去结束这一切。”
宁星阑被噎了一下,深深看了言和光一眼。
言和光回以他很坚定的目光。
宁星阑从来不觉得言和光是个很坚定的人,他就好像是某种水中的草木,最容易随波逐流。
直到今天,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宁星阑,就好像是那种浮草有了根系,虽然不明显,但是确确实实,不会随着水流飘动了。
宁星阑心里挣扎了一下,说:“好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言和光。
明明对待这种Omega,最好的做法,就是将人直接带走,强势地不让他做任何决定。
但偏偏,宁星阑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
言和光收拾了一下,把宁星阑送到机场,自己找了个酒店先住着。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界面。
需要他回电话。
但是不认识的号码。
言和光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拨了回去。
那边大概过了二十来秒钟才接起,是个冷冷淡淡的男声:“喂?”
言和光说:“你好。我是……”
那边打断他说:“我知道,言和光。”
这个人的咬字很好听,虽然带着几分冷意,但是又能有恰到好处的礼貌和动人。
言和光有点惴惴。
“我们见过了,我叫白柯。我想和你见一面,可以吗?”
来了。言和光紧握着手机。
裴景山不来找他,白柯就来了。
“好、好的。”言和光说,“请您把地址告诉我。”
那边报出了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言和光赶紧去洗漱,但是怎么折腾都很憔悴。
他从酒店的镜子里看着自己,脸上还有没消肿的巴掌印,眼下乌黑,精神不济。
已经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狼狈不堪的样子。
言和光倒不是想和白柯比什么,只是希望自己能体面一点。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个咖啡馆。
这一片是很高档的商圈,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各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言和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好几天没换,住院又摔倒,他像个刚从缸里捞出来的腌咸菜。
巨大的落地玻璃,他的倒影看起来只有那么不入流了。
言和光看见白柯坐在咖啡馆里。
跟他不同,白柯身上的衣服,不需要仔细看,就能知道价格很贵,没什么特别复杂的装饰,就是质感有点让他相形见绌。
白柯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页。
他好像有预感似的抬头。
两人对视。
真的很像。
不是他像他,而是他像他。
言和光一时说不清什么感觉。
“进来。”白柯好像对他说了一句口型。
言和光绕到另一边进屋,咖啡馆是当地很有名的小资店,经常在小红书上软文宣传,整体是性冷淡风的,张牙舞爪的绿萝是唯一的亮色。
落座后,白柯用两根手指把菜单推到他面前,问:“喝点什么?”
言和光默默点了杯咖啡。
在他动作的时候,白柯的眼神就没有挪开过,细细地打量他,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
而尽管是这种不太符合社交礼仪的动作,但白柯做起来,也没有一点不合适。
仿佛他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言和光坐立难安。
虽然只见过这么短的两面,但言和光对他的形象已经很明确了——相形见绌。
“你和裴景山在交往?”白柯忽然问。
这个开头太生硬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