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需要偷偷溜进他的房间,去寻找一点点的信息素残留,动情声色。
裴景山心情好,慢条斯理地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发情了?”
那边轻轻地抽了一口气,声音微弱:“……嗯。”
“‘嗯’是什么意思?”
“发、发情了……”
“怎么这么会挑日子呢?”裴景山沉沉笑了一声,说,“人家郁大少爷好不容易请回客。”
郁安志被黑了一把,在旁边乜他,都被裴景山忽略了。
电话那边有几个单字被碾碎在舌尖,轻轻几声响,隔着听筒如雾里看花、水中瞧月,心尖儿痒痒的,好像被猫挠了一下。
郁安志快速掩下自己眼中的情绪,朝着大腿狠掐一把,再抬头,迎着裴景山的目光开玩笑道:“裴少,小美人儿都这样了,您这还不打算回去?”
言和光也听到了这一句,满心期待。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裴景山含笑的声音穿过听筒:“你郁少爷好不容易请回客,我怎么能扫兴呢?”
他连电话都没挂断:“来来来,继续,满上。”
言和光霎时如坠冰窟。
他们都清楚发情期是什么东西,拿不到抑制剂或者被标记,严重时是会死人的。
但他在乎吗?他不在乎!
Omega的发情期来势汹汹,言和光躺在床上,汗水涔涔,控制不住,想要去裴景山的房间,但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别墅里的抑制剂早都被裴景山清空了。
大概就是想看他这副样子。
言和光强撑着爬起来,双腿发软,慢慢扶着墙走到裴景山的房间门口,终于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Alpha的信息素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他。
这是种神庙里才有的香味,温和隽永。
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常年受到烟火朝拜,垂眸,不笑不怒,却又能直击人的灵魂。
“……”他找了一件衣服,把自己埋进去,口中无声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就在迷蒙之中失去了意识。
·
裴景山一直陪到了最后一刻。
众人简直肃然起敬——
要不说裴少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有出息的呢,家里有Omega在发情,他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在这喝酒!
出门之后,郁安志还强硬地把他送上车,跟司机说:“送你们裴少回去嗷,开快点!”
裴景山酒量好,倒是郁安志脚步虚浮,他懒得跟醉鬼较劲。
车内的香薰是淡淡的冷竹味。
清神冷骨。
……
头晕目眩,言和光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站着还是躺着了。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是死。
他迷迷糊糊之际,终于闻到了那股强烈的檀香信息素味道。
控制不住,竭力往那边靠过去。
裴景山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青年。
雾蓝色的毛衣,软趴趴的头发,肤色白皙得非常容易留下印子,低眉垂眼间尽是柔顺可欺。
还有那双略微失焦的眼睛,眼尾点缀一颗红痣,秀色可餐。
他自下而上抱住了他的腰,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被遗弃后终于重新找到了主人的猫。
干净又脆弱。
属于Omega的梅子味信息素已经充盈了半个屋子,裴景山轻轻蹙了蹙眉——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信息素不像。
裴景山捏着他的下巴,言和光失焦的眼睛这才逐渐有了焦点,柔和地看着他。
像,这张脸很像。
而且听话。很听话。
裴景山满意地把人抱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
顿时四面八方都是alpha的檀香味道,充满了压迫感和占有欲,让他清醒着沉沦。
脖颈后脆弱的腺体被咬破,临时标记后欲望得到了释放。
言和光向后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好像随时都可以被轻松折断。
他却无声落下两滴眼泪来。
裴景山只当他饕足了,伸手温柔地拂去他的眼泪,轻声说:“别哭,别哭……他就从来不哭的。”
话音落下,室内的喘息声静了两秒。
言和光出了几分难言的暴戾情绪,在胸腔翻江倒海。
每次都是这样。
原本他不提,他就可以装不在乎的。
但是他偏要说,平时要说,情到浓时更要说。
缠绵悱恻之际把他剖开,血淋淋地晾在那里——残次品、替代品、冒牌货。
言和光闭上眼睛,只闻得到那浓郁的檀香味。
他小声喃喃。
“可是我爱哭……我从小就爱哭。”
裴景山的手一顿,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无视了怀中人的难耐,看着他相似的侧脸,声音倒是不冷不热,甚至有种很微妙的温和:“……我平时太给你脸了么?”
言和光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