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山原本半阖着眼睛休息,闻言睁开了:“什么?他去过家里?”
言和光点头。
那栋房子,虽然是裴景山的房产,但他实际不住在那里,而且言和光入住之后别提多乖了,连个上门的朋友都没有,更别说客人了。
裴景山捏上了言和光的脸,没怎么注意力气,立刻把人的脸颊揪出了一道红痕。
“嘶!”言和光很不争气地眼眶红了。
裴景山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就乱开门?万一他是要伤害你呢?”
裴景山其实说得有道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尽管蒋弈是个Omega,那也是背靠大家族的,只要他想,随随便便让一个人不知所踪,不比随手买点东西困难。
因为裴景山自己就是那种人。
但言和光不觉得。
他和蒋弈接触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出来,蒋弈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缺心眼富二代,不见得本性有多坏。
裴景山慢悠悠地说:“看来你还瞒了我不少事……”
言和光蹙眉:“没有,就这一件。而且、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裴景山用一种有些新奇的目光看着他,说:“几天不见,学会顶嘴了。”
于是言和光彻底不说话了。
也对,裴景山不是那种要讲道理的人,虽然他自己一肚子道理,但最终解释权都在他本人手里,想怎么歪曲就怎么歪曲。
言和光趴在他身上,看着窗外。
就算住了一年多,这个城市他还是不熟悉,车开到哪里都不知道,只见灯红酒绿。
他出生在小城镇,这种地方,他看到都会觉得窘迫,倒是无关物质,只是他格格不入的灵魂。
没多久,车就停在了一个酒吧门口。
言和光看了裴景山一眼:今天他不回家么?
裴景山一拍他:“下车。”
言和光还以为司机是顺路将裴景山送到这里来,他还是要回家的。
但没想到裴景山会叫他。
以往这种活动,裴景山从来没有叫过他的。
“啧,傻了?”裴景山又拍了他一下,言和光才手忙脚乱地爬下车。
裴景山跟着下来,跟司机抬了下下巴,顺手抓过言和光遗留在车后座的外套。
他一句“穿着点”还没出口,立刻有些讶异地发现这外套的材质有些粗糙。
裴景山是个alpha,平日里不怎么在乎穿戴这方面,但从小到大的优越条件,还是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给养得相当挑剔。
布料的好坏如何,伸手一摸,立刻就能起疹子似的知道属于下等货。
言和光没发现什么,伸手想把外套接过来,结果就看见裴景山面沉如水,然后毫不讲道理的把他的外套丢尽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言和光有些惊讶,看着他。
裴景山皮笑肉不笑:“看什么看?你有意见吗?”
言和光立刻垂下头。他不敢有意见。
“我是没给你钱花吗?”裴景山大步流星地走进金碧辉煌的建筑,头也不回,“下次再穿这种衣服出来给我丢人,你试试看。”
言和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一开始他还没意识到原因,现在听见,低着头,嘴角挑起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
他却还是温声道:“我知道了。”
其实他贴身的这件衬衣,也不是什么昂贵的牌子,只是恰好料子不错,刚好和言和光本人的气质相衬,还能看得过眼。
言和光跟在裴景山后面,老远就有人跟裴景山打招呼,最终他们在一个卡座落座。
郁安志用新奇且毫不掩饰的眼光打量他,然后揶揄裴景山:“终于舍得带出来,给兄弟们看看了啊?裴少。”
分明前几天在宴会上见过的。言和光甚至对他有些印象。
但是对这群花天酒地的二代们来说,在宴会上是另一番天地,只有这种娱乐场所,才是他们的根。
愿意往两个地方带,有不同的寓意。
他们这一桌,大概十来个人,加上陪酒的,能有二十多,占最好的座位。
这家店环境很好,一看就很昂贵,只是烟味太重,酒味太重,言和光对二者都很讨厌。
言和光本质,其实还是希望裴景山不要带他来这些地方的,或者说,不希望裴景山带他去任何地方。
就呆在那个房子里就好了。
他们偶尔见面,需要的时候就在一起,他不会对裴景山有任何要求的,反正,他也只是贪恋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而已。
就像吸毒。言和光曾经类比过。不怎么形象,但大致就是如此了。
郝飞尘本来怀里正抱着一个唇红齿白的Omega逗乐,此时看见言和光,瞬间觉得怀里的不香了。
他把人家小姑娘一推,然后正人君子似的坐正了,说:“裴少,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