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可不要怪朕。
“曹爱卿。”萧荧突然开口,懒散道:“今日之事,朕不追究刑部和大理寺的责任。只是这些无辜死去的人,爱卿务必找到他们的家里人,好好安抚。再给些银子将人好生安葬了吧。”
他侧目看向曹玄文,笑得温和,说到“安抚”语气稍微加重了些。
曹玄文是个聪明人,很快便心领神会。
萧荧坐直了身子,端起一盏茶呡了一口,然后站起来,“回宫。”
夜风吹着细雨,让人觉得冷得很。一角素白在梁昭眼皮子底下轻晃,他抬起头,就见萧荧垂眸站在他面前。
萧荧露出笑,负着手微微俯身,看着他的眼睛,说:“该走了。”
这一声柔柔的话语传到陈金虎的耳朵里,困意瞬间褪去。被惊得,张大着嘴巴,愣愣的连礼都忘了行了。
一旁侍卫有眼色地给三人松了绑。
深夜,未央宫。
梨花木的矮桌前,萧荧坐在软垫,上执笔蘸墨批阅奏折。
“你能不能别在朕面前晃来晃去?”
梁昭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他:“我又没在你桌子上晃。”
“你挡着朕的光了。”
梁昭:“……那我走?”
“门在那。”萧荧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头都没抬一下。
“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把我带过来的,现在又让我走。”
萧荧放下毛笔,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奇怪道:“是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是见雨下得太大,便好心将你们带回来。走到朱雀门的时候,你的那位朋友下车时叫你你不搭理他,非要坐到我的未央宫门口。”
真的假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梁昭有些尴尬的轻笑一声,走到他桌前,转移话题,“你平时也批这么多奏折?”
“平时不批。”
“啊?”
“我是个没实权的皇帝,朝中大部分重要的奏折都送到皇叔那去了。那些送到我面前的大多没必要看。”
梁昭蹲到桌旁,“为什么没必要?”
萧荧将桌角的两大摞推到他面前,“你看看。”
梁昭拿起上面的奏折看了看,又很快放下。在连续看了几个后,他才明白萧荧为什么说没必要去。
这些折子内容基本尽是些屁话,不是花里胡哨的吹捧,就是一些礼单和问安。
还有一张声泪俱下,感人肺腑,字字泣血。从开国皇帝说到萧荧他爹,长篇大论废话连篇的……催婚?
梁昭抬眼打量了一下萧荧,心里嘀咕:“原来催婚是从古至今都有的。”
瞧他这年纪,搁现代还是个高中生呢。
梁昭百般无聊的又从底下抽出一封不知道是多久前的翻了两页,正准备放下。却不想看见了一个用朱墨画的王八。
“……”
“皇上,热水备好了。”门口传来太监的声音。
“嗯。”
门被推开,几名太监抬着木桶走进来,将桶放在屏风处。一群宫女手里端着洗浴用的物品,恭顺低着头,往那冒着热气的木桶中撒着花瓣。
皇帝本应该去泉宫的浴池沐浴,但夜已经很深了。再加上下着小雨,一来一回容易受寒气。
于是便在寝宫中沐浴了。
萧荧沐浴不喜欢让人伺候,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所有人便又退了下去。
想起屋里还有人,萧荧正欲解衣的手顿了一下,回头望向梁昭,歪头笑道:“你要一起?”
梁昭转过身,干脆拒绝道:“不要。”
“不要?”萧荧轻笑一声,赤着足走到他身后,“我睡着的时候你这么大胆,怎么我醒着的时候你连看我都不敢了?”
“我……”梁昭舌头跟打结似的,说不出话了。
真他妈怂啊!难道胆随开灯怂?
“你什么?嗯?”身子被转了过来。
萧荧比他矮一个头,头顶只到他下巴,那双眼睛俯视着所有人的时候,永远带着刺骨的冷意。
而此时他抬头望着梁昭,乌黑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
梁昭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除去了衣物只留一条裤子,踏进了那浴桶里。
热气让毛孔舒张开来。
蒙蒙水雾中,萧荧纤长的手指绕上衣带,褪下单薄的外纱。少年裹着贴身长衫,抬起白皙修长的腿迈进浴桶,在进入水里的瞬间衣物尽褪。
梁昭和萧荧面对面坐着,少年如墨的长发带着潮意垂在身后。水没过胸口,露出他精致漂亮的锁骨。唇红得像这桶里漂浮着的玫瑰花瓣。
“头一回见洗澡不脱裤子的。”
梁昭没好气道:“……我乐意!我就不喜欢脱裤子怎么了?”
萧荧放低声音,缓缓笑道:“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我没这么想。” 梁昭往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