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有人杀人了!”
杂役拎着水桶去灭火,他们走出好远还能听见凝香坊传来的声音。
梁昭往巷子里追了过去,瞧见前方红影晃动,他加快了步伐,上去一把抓住了萧荧的腕子。
“打了人就跑?跑得了吗你!”
萧荧回头甩开他:“是你先出言不逊的,只许你言语羞辱我,就不许我拳脚教训你吗?”
原本还挂着月亮的天空又下起小雨,两人衣裳被淋透了,头发上带着水渍。
“你去那干什么?”黑暗中梁昭低低的问了一句。
萧荧拿着干布巾擦拭头发的手顿了顿。横了他一眼回道:“不是你说我卖身去了吗?怎么还问我。”
“别扯。”梁昭双眸看着他,略带不悦的接着说:“我听见了他们喊杀人了。”
萧荧放下布巾扯出一抹笑来,轻声道:“心情不好就宰几个咯。”
聊不下去了。
雨下的大了起来,还刮起了风,墙边的树枝被吹的东倒西歪一下接一下的打在窗户上,榻上的二人背对而卧,谁也不理谁。
“乱摸哪呢?”黑暗中一道声音附在耳边道,浅浅的气息打在颈上。
梁昭往背后去扯被子的手霎时一僵。
我摸哪了?我摸到他哪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理人?”萧荧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暧昧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梁昭呼吸着他身上的冷香,憋不出一句话,身子被萧荧掰了过来。
他平躺在床上,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让他想起山沟的那次,屋外仍旧下着冷雨,却降不下屋内的温度,不一会身上便出了层薄薄的汗。
萧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发梢垂在他脖子处,随着动作带起阵阵轻痒,鼻腔间都是那股冷香。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很热吗?”萧荧问。
梁昭面无表情道:“下雨太闷,你能上一边去吗?”他的内心犹如千军万马驶过,心狂跳的声音犹如擂鼓般强烈。
萧荧:“热就把衣服脱了。”说着就在他身上上下摸了几下。
”梁昭抓住他的手欲哭无泪道:“我错了哥!我不应该去扯被子,我不盖了行吗?”
萧荧:“?”
然而刚刚还暧昧的气氛,被突然打断,匕首抵上梁昭脖子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想法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原来刚刚萧荧是在他身上找这把刀。
“老实交代,你偷偷跟着我干什么?”
“你能不能别这么疑神疑鬼,觉得谁都要害你。”梁昭低低笑了起来,带着点无奈:“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偷偷走了。”
又接着道:“我没相识之人,更无可去之处,你若走,那便带上我。”
萧荧凝目望着他,似乎想在从那张看不清的脸上找到一丝端倪,但今夜无月,黑夜里只能依稀看见个轮廓。
“这话说得倒像是你离不开我了似的。”
梁昭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要不是绑了个破系统,我能受那鸟罪,天天对着你?晦气!实在是太晦气了
“陛下,让兄弟我跟着你混呗?”
他噗嗤一笑,胸腔微微震动起来,扬了扬下巴又打趣道:“你不会付不起工钱吧?”
隔日,梁昭便起了个大早和陈礼往山上去打些野味什么的。
雨过天晴,浅浅的晨曦照在窗棂上,在他走后有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黑色劲装男人矫捷的落到院子,避开在厨房忙碌的老妇人,闪身进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属下在宛京久等不至皇上,便一路寻来。”
男人半张脸掩于黑布之中,只露出凌厉如同刀削的眉角和沉静如水的眼眸,床上的人闻声微微睁眼。
“路上出了些意外。”萧荧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又问:“宫中现在怎么样?”
“自陛下失踪后,摄政王便派人四处寻找,但宫里又传来晋王谋反的消息,摄政王数日前就已赶回,晋王已被软禁,摄政王下令杀之,属下已命人暗中救,朝中的几位大人现在正与其周旋拖延时间。”
萧荧脸上泛起疑惑,继而唇角浮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他倒是好大的权力,这么着急灭口,想必此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那日营中除了朕安排的人以外,还混入了别的人,而且朕在途中还遭一队人马追杀,近日又来了许多搜查的人。”
黑衣人道:“是摄政王的人吗?”
萧荧摇头,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眼角余光投过窗户,突然扫到远处山腰上的人,不由顿了下。
梁昭和陈礼俩人,正有说有笑的正从山走下来。
萧荧看了半晌,看那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此地不宜久留,你去准备下,今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