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163)

一片静谧过后,周杨长呼一口气。

“这不是毒,是石灰粉,还好没伤到眼珠,用药敷着修养一阵就好了。”

坐在凳子上的人,衣袍曳地,白纱覆目,淡声道:“有劳。”

萧荧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倒比平常灵敏许多。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敌军打得一身外伤,身子骨强些的没什么大事。

倒是萧荧被伤了今夜也不宜奔波劳碌,于是在医馆留宿一晚。

周大夫家空房不多,那些士兵都在大厅凑合。

小柳拿着灯台在前方引路,两个士兵搀扶着萧荧在后头跟着。

“那位公子昏迷很久都没醒,不会吵着人的。”小柳提着裙子,小声道:“你就当他不存在。”

萧荧头昏脑胀,这个时候也不挑三拣四了,他还有要事在身,而且他还要在南宫厌规定的时间内回到鹿京。

小柳又说了一句什么他没细听,人离开后把门关上。

那两个士兵守在门外,萧荧独自在屋内站了片刻,摸索着到了床前。

眼前一片漆黑,但这屋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想必就是小柳说的那位昏迷已久的伤患了。

萧荧慢吞吞脱了染血的外衫搭在屏风上,手扶着边缘的时候在那木框上摸到凸起。

他手指缓缓往下移,轻声念出了那上头的字。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屏风那侧,梁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他好像跌入了一片深潭中,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然后一点点变凉。

如此挣扎许久,梁昭才睁开眼睛。一霎那,他似乎有些迷茫,搞不清自己是在哪,他呼了几口气,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冷冷的月光泻进屋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有个人靠在枕头上。

身上搭着薄被,黑发散下几缕,露出半张容颜,干净、白皙,就看不真切他也认得出那是谁。

***

山间有几簇火把,在半山腰时隐时现。几个扎着红头带的人按着腰间的刀柄走着,其中一个边跟在后头边走边跟前头的人抱怨。

“行了,你都说了一路了!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那人也不走了,蹲在草丛里,看着说话的人:“他要是不这么坑咱,咱们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主子也真是的,不信霍将军你,倒把胳膊肘往外拐,去信个外人。”

“老五。”另一个人告诫道:“这话私下说说就算了,可别传到了主子的耳中。”

名唤老五的梗着脖子愤然地喊:“主子若能把这些话听进去了才好,他本来就是个外人。一国之君成了个阶下囚,他心里能不恨咱们?能不恨主子?我都怀疑他是故意为之。”

远近的树木被风吹得来回摇晃,霍究沉默了一会儿。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也明白,只是此人是主子跟前的红人,大大小小的战役也赢了数十场,总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失利,就断定他是故意为之吧?

“别说了。”霍究眉头皱起又展开道:“起风了,先回鹿京复命。”

老五跟在他身后出了林子,随即又想金照城的事,心里有些忐忑。

他们在萧荧马上动了手脚,想让他吃些苦头,结果下手重了些。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老五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事情被发现,萧荧会告诉南宫厌。

***

梁昭睁了半宿夜晚的眼睛干涩疼痛,瞳孔映着漫天的晨光。

萧荧侧颜沉静,不多时便起了身,摸索着来到屏风处拿了衣裳穿好。

梁昭转动着眼珠,张开嘴想说话,却还如昨天夜里那般,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一直看着萧荧,那木门开了又合上,衣袂拂过门槛,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外面风雨晦瞑,雨珠成幕。寒凉之气顿时袭来。

马车早已备好,士兵撑伞站在院中。有人拿了件披风替萧荧披上。

萧荧将手搭在左侧之人的小臂上,刚迈步,便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柳自是也听见了,轻薄的裙摆微扬,人已经推门进了屋。

“你醒了?!”

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萧荧只稍作停留便撑伞步入庭中,由人搀扶踩着马车木阶进了车厢。

“走吧。”

纱帘放下,车夫扬鞭,驱车走了。

梁昭推开想将他扶起的小柳,撑起身子踉跄着往外面走,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跌倒。

膝盖重重的撞到地板,小柳都替他疼的慌。

梁昭乱发下的一双眼睛瞪着那远去的马车,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门框,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

“别、别让……”他费力的张口,那声声音沙哑的仿佛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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