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你兄长读书的事也不行。”
平西王世子没来之前,整个书院就指着这一根苗苗呢。
“当然了,我可是全天下最希望他金榜题名的人!这汤还是给他炖的呢!”
沈烛音满脸真诚。
这话倒还可信,秦夫子又喝了口汤,幽幽道:“说吧。”
“就是……您也知道,我兄长管教我甚严,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他。可他生辰不是要到了吗?我就想出门给他挑个礼物,毕竟在这异乡他也只有我一个亲人。可我若没有正当理由,他定是不会让我独自出书院的。”
秦夫子了然地点点头,“就这点事啊,你挑个时候,就说我让你去书斋取书。”
“谢夫子!”沈烛音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
秦夫子分外感慨,“你说你,生得白白净净的,若是个姑娘就好了。”
“啊?”沈烛音略微心虚,“我是个男孩儿不好吗?”
秦夫子想到了什么趣事,笑容有些戏谑,“姑娘家更好啊,就你兄长那样的,你撒撒娇,哄哄他,岂不是对你千依百顺。”
沈烛音“噗嗤”一下笑出声,“夫子您说什么笑话呢,他哪是会屈服于娇嗔的人。”
“怎么不是?”受到质疑的秦夫子声调都高了几分,“你觉着你兄长的性子和裴夫子像不像?人裴夫子就吃他娘子那一套。别看他平日里板着脸对你们,对他娘子可是半个重字都不敢说。”
“真的啊!”
秦夫子一愣,赶紧捂嘴,“你可千万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啊!”
沈烛音立马竖起手指头,“我保证!”
心道夫子们也没她想像得那般板正无趣,一个屈服于娘子,一个屈服于美食。
至于阿兄嘛,会喜欢女孩撒娇?
她光想想都觉得荒谬好笑。
第35章 听话
月色朦胧, 沈烛音拎着食盒绕着小道回舍房,和刚从夫子院回来的谢濯臣在门口碰面。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谢濯臣老远看见舍房没有点灯,回来的脚步都变得匆忙。
沈烛音抬起手, 像献宝一样展示给他看,“呐!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浓郁的鸡汤香味早已溢出食盒,谢濯臣眉头微皱,“你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做什么,你的……”
“功课写了。”沈烛音抢答,“字帖也写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 带着早有预料的骄傲和无懈可击的得意。
谢濯臣:“……”
真是长本事了。
“那我叫你额外看的书可看完了?”
沈烛音:“……”
真没意思。
她迅速“蔫”了下去, 谢濯臣却面无表情地继续道:“没有就去看,不要浪费时间在多余的事上。”
沈烛音忿忿不平,“怎么就是多余的事情了, 那你生病的时候,大夫就是交待了你的身体要好好养着。如果我花时间在照顾你上算浪费时间的话,那你从前教我写字、给我讲故事、帮我补衣服, 替我做很多很多事的时候,不都是在浪费时间?”
谢濯臣一愣,扬月城走一遭, 她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你倒是什么都有理,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难道不比你清楚吗?”
“你……”沈烛音气愤不已, 将食盒往地上一放, “不要就丢掉好了。”
回身径直跑进屋。
谢濯臣没料到她今日气性这么大,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才拎起食盒进屋。
跨过门槛时他莫名回头, 廊道、小路都是空空荡荡,可他却有种有人在盯他的错觉。
沈烛音进屋后灯也不点, 声也不出。若非谢濯臣点燃蜡烛看到了她,就得以为自己见她气冲冲进门是场幻觉。
“又要跟我闹脾气是不是。”
沈烛音抱膝缩在床榻的一角,盯着被褥眼神逐渐失去焦点,“我哪敢啊。”
“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谢濯臣一边接她话,一边打开食盒。
鸡汤洒了一些,但还好不多。
汤色浓郁可以看出费了时间、这个天气带回来还是热的可以看出花了心思,他一时心情复杂。
“还躲在角落里做什么,自己辛苦做的,不自己尝尝吗?”
他的语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沈烛音根本不看他,“丢掉就是了。”
“我何时教过你浪费粮食。”
沈烛音不说话了,保持沉默。
两人彼此僵持。
良久,谢濯臣无声叹了口气,“你还要这样待多久?”
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在角落里蜷缩,像是乌龟躲进了它的壳里。
她不回应,明摆着生闷气。
又过了半刻钟,鸡汤都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