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沈烛音清醒了一些,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兴冲冲折回希玉房里,“我找希玉陪我去!”
谢濯臣:“……”
罢了。
早上见了这一面,他出门去见裴夫子,下午才回来,得知她们出门去看戏了。
他在书房等待,只等回一个小厮进来,叫醒了下巴快磕到地上的言子绪,耳语了几句。
言子绪神情麻木,极其不自然道:“铺子里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看一看。”
说完就溜了。
半个时辰后,言子绪和沈照一人背着个醉醺醺的人下马车。
言子绪走在前面叮嘱道:“进去小心点,别弄出动静让谢兄发现了。”
沈照没好气道:“公子怎么可能不发现?”
他话音未落,言子绪抬头,看到了门口阴沉着脸的谢濯臣。
“乌鸦嘴。”他嘀咕。
又硬着头皮道:“谢兄搭把手?”
谢濯臣从他背上接过沈烛音,她身上酒气浓郁,脸上酡红,但神情满足,睡得很香甜。
“怎么回事?”
“哦,那个……”言子绪直起腰,眼神飘忽,“她们看完皮影戏,进了家小酒馆,一不小心喝多了。”
“她们明明就是去了迎芳……唔”
沈照被捂住了嘴。
言子绪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警告,“就你张嘴了?非得大家都不好过?”
“让他说。”
谢濯臣预感不好。
沈照牟足了劲吼道:“她们去了迎芳阁,还有小倌作陪!”
整个院子静得可怕。
谢濯臣像是呆住了。
言子绪摸摸耳朵,看着沈烛音心里默念:可不是我不帮你哦。
“那谢兄……音音就交给你了。”他扶起希玉,摇摇晃晃地走了。
谢濯臣静默良久,将人横抱回房。
心中憋了一口气,下不去又吐不出来,还得任劳任怨地照顾她。
沈烛音睡得格外香,连梦都没做。
也听不到谢濯臣对她的“赞誉”。
“长本事了沈烛音。”
——
翌日,沈烛音哼哼着从床上爬起来,昏昏沉沉。短暂的眩晕后,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怒上心头。
他喝醉的时候她可是照顾了一晚上,反过来他连人影都没有!
她气冲冲地跑去厅堂。
正是午饭时候,饭桌上的人神色各异。
谢濯臣面无表情,言子绪左右乱瞟,沈照一连看热闹,希玉脸上还有宿醉后的迷茫。
“终于起来了。”谢濯臣将碗筷挪到她面前,“昨天玩得开心吗?”
沈烛音一愣,昨天干什么了来着?
看了一场皮影戏,讲的是对兄妹变夫妻的故事,然后她触景生情。希玉不忍心看她难过,非要带她去看世面,于是去了迎芳阁,找了两个小倌作陪。
那小倌还没阿兄长得好看,她毫无兴趣,转而喝闷酒,就醉了。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谢濯臣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那你今天还去吗?”
沈烛音扭头望向希玉。
希玉一愣,忽地拍了下桌子,把旁边言子绪的勺震掉了。
“去!当然要去了!”
沈烛音倍受鼓舞,回头答道:“去。”
谢濯臣差点折断筷子,轻笑,“行,你去吧。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可你还没吃啊。”言子绪弱弱道。
谢濯臣已经离席。
“你们觉不觉得,谢兄在生气?”言子绪怀疑地问道。
希玉嗤笑一声,“那又怎样?”
见她如此嚣张,言子绪一头雾水,“你们怎么回事啊,喝酒就算了,还去迎芳阁找小倌?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那、又、怎、样?”希玉逐字重复道。
沈烛音一言不发。
入夜时,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刻意,谢濯臣走进书房后没有关门。
所以很清楚能看到两个人从门前经过,往外面去了。
言子绪觉得这事态越来越荒谬了,“谢兄,你不管吗?”
“我管不着。”
谢濯臣的脸藏在书卷后,言子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语气的冷漠。
迎芳阁里满是喧哗。
沈烛音趴在桌上无精打采,手里玩着一个酒杯。
“昨天那俩确实长得不怎么样。”希玉忿忿,“今天咱非得挑个质量好的。”
可是一排排小倌走过去,她越挑越沉默。
见沈烛音兴趣缺缺,希玉撸起袖子,“你等着,我就不信,迎芳阁里那么多人,挑不出一个比你哥好看的。我去找个熟人,你在这别乱跑啊!”
“哦。”
沈烛音百无聊赖,几杯酒下肚,胃里灼烧得厉害。
她捂着肚子,耷拉着眉眼,心想过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