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温白含怒扬起手,温聿没躲,微微合上眼睛。
下一秒,手中的约有一厘米厚的杂志猛地摔在温聿白净的脸上,“啪!”的一声,坚固的书背毫不留情地砸在温聿的眼眶旁,像一巴掌狠狠掴下来,嘴里登时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似已习以为常,没有说话,只是眨眨眼睛,将那生理疼痛带来的泪水逼出眼眶。
温白又拿那杂志抵着温聿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她直直地盯着温聿那双半阖的眸子,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今晚去领罚,以后要是还有反骨,就滚回无妄岛!”
说完,手中撤劲,杂志和温聿的脸惧是像被丢垃圾一般甩到一边,温白轻声道。
“温家绝不善待不听话的狗,你且记住。”
温聿舌尖在口腔卷了卷,咽下血沫,抬手揉了揉凌乱的头发,靠在窗边,眼神游离,似乎并不对刚刚自己受到的屈辱感到一点点在意。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扫在车窗上响起‘哒哒哒’的细碎声音,温聿抬眼瞄了眼前面缩着脖子额头已然冒汗的司机。
真像个乌龟啊。
他将红肿的脸贴到冰凉的车窗上,仔细听着雨打窗的声响,无声地笑了。
那晚过后,温白并没有主动联系盛灼,盛灼也索性按兵不动,如同平常一般上学上课,现在曲风生和阮令都毕业离开了,盛灼的校园生活终于开始向着最开始计划的平淡方向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数学课结束后,谭菲拿着本奥数题册乐颠颠跑来,一屁-股坐到盛灼旁边,谄媚笑道,“大佬大佬,看看这题,咋整的?”
盛灼瞥了眼那封皮,这都搞到大学奥数题了,明显刚刚也没有听课。
“超纲了,快高考了你研究这个干嘛?”
“那不是老师讲的那玩意我听着没意思么!其他科我都听的!”谭菲愁眉苦脸,“我这不想着争取保个送嘛!”
盛灼了然地点头,“我不会。”
谭菲叹气,颓然问盛灼,“听说大佬你还让出个保送名额?咋的以后你要出国?A大那么好的学校都不要!”
盛灼听到出国,不由得想起了阮令。
阮令毕业之前,找到盛灼去说话,现在盛灼也没搞懂这个学姐到底想的是啥,净说了些她满脸问号的话,说什么‘这一年照顾好自己,’‘我在美国等你,’‘你一定会是我的,我向你保证。’
当时阮令眸色深深,神情却坦荡,尽管身后的郭芝已将捂脸摇头哀叹,但是阮令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更是放话说要盛灼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个锤子心理准备。
盛灼不忍再去回忆,现在的小孩子都挺有个性的。
“不是不要,我想去南方读书。”盛灼将桌子上的笔记排排整理好,随口说道。
“南方?咋的首都都不去了去南方干啥?”谭菲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吼道。
盛灼想了想,“北方冬天太冷了,南方好点。”
谭菲怒其不争,长叹一声回去了座位。
烟雨江南,小桥流水。
宁静悠然,如沐春风。
盛灼不置可否地想,这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心生向往的温柔乡么?
再见到温白是一周后了,盛灼在超市买完水回到操场后发现自己钱包内的那张盛耀的照片不见了。
就在她一寸一寸地往回找过之时,温白出现了,将照片还给盛灼。
“刚刚看从你钱包里掉出来的。”
温白还是笑着,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盛灼感到有些尴尬,收回照片道了声谢。
二人也没急着说再见,只是沿着操场旁的树荫小道慢悠悠走着。盛灼知道,从国际部来到这的温白,肯定是有事情与自己说的,她静静等着就好。
“你这藏得挺深啊!”两人已经走到林深处,周围不见人影,温白似笑非笑地说。
盛灼苦笑道,“又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嗯。”温白瘪瘪嘴,状似玩笑地说,“唉,谁能想到一高声名在外的学神,私下竟然是...混社会的!牛啊我盛姐。”
盛灼眸色一凝,她知晓温白一向直率的作风,但这样笑里带刀的嘲讽还是让她有些动了怒,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温白,等待这儿下文。
温白哈哈笑了起来,“别生气别生气!我开个玩笑,大家谁都有秘密嘛,我理解你的。”
盛灼面色稍霁,但还是没有搭温白的话,面色淡淡地踢着脚下的树叶。
也不知是盛灼大多时候都是这副矜冷的样子,温白只是看了盛灼一眼,就自顾自说道,“不仅仅是理解,我还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