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灼摇摇头。
“那用毛巾拧拧?”
盛灼说话了:
“不用,小老虎会自己风干头发。”
谢溪又笑起来,“可是小老虎会头疼。”
盛灼又在她腰间蹭了两下,恶狠狠地说:“小老虎很坚强,小老虎才不怕。”
谢溪又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轻叹了声,一下一下地捋着盛灼的头发,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快点把小老虎风干。
怀中的小姑娘呼吸渐渐放缓,似乎是睡着了。
谢溪又看了看幽暗的房间,在那些漆黑的阴影处停顿下目光,她用下巴微微磨蹭着小姑娘的头发,轻轻地亲了下。
她夜晚里那些渗人的怪物,蜂蛰般的刺痛,已经消失很久了。
听着盛灼平缓的呼吸声,谢溪又也阖上微热的眼睛。
四年前她回到谢家时,谢春秋问她:
“为什么变主意。”
她回答说:
“贪财。”
谢春秋哪里会不明白她回来的真正原因,是以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将手仗敲得直响,冷着脸说:“你还记得上一个你想保护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谢溪又当然记得,是母亲。
若是平时听见这话,她可能转头就走了,谢春秋说话就是这般不受听,但那次她没有逃避,反唇相讥道:
“我下一个想保护的就是你。”
谢春秋被气笑了,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小声嘟囔了句‘回来就好’,便离开了。
谢溪又问自己,你不怕么?
不怕再一次把事情搞砸?
当然怕。
但她想这个小孩能无所顾忌地笑,能坚定地拥抱自己,再也不要将自己推开,告诉自己——
“留在这里。”
这种念头是要更强烈一些的。
谢溪又想。
是很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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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很快到来,方舟公司全体员工放了七天长假,而日渐走上正轨的青枭成员表示,成了合法打工人还没有假期真是没天理。
阿枭为了压住这些人焦躁的情绪,只好放弃了和小青南方七日游的念头,整日里阴沉个脸活像谁欠了他的钱。
盛灼和谢溪又计划的仪阳七日游也泡汤了,还是在两人临上车的前一秒钟泡的。
皮糙肉厚的肥D被托以重任,浑身僵硬地拽住就要弯腰上车的盛灼衣角,跟念绕口令似的秃噜出一大串话。
“我们是有用心地盯着南城但突然冒出许多温家的铺子我们拦也拦不住所以现在温白基本已经控制了南城不知道东城是否也有这种潜水铺所以老大你还是别走了!!”
然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盛灼站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
是......
南城出现温家的铺子。
温白控制了南城。
害怕东城也遭殃。
谢溪又笑了好一会儿,还是劝说盛灼留下来,都处理干净了还可以去远点的地方玩。
是以盛灼又背着谢溪又教了肥D一套军体拳。
在她全身心教授军体拳时,谢溪又将行李箱收拾妥当,去了楼下的商场,挑拣了些时蔬和水果。
拎着一袋食材的谢溪又刚走出商场,便被一辆纯黑车衣银色轮毂的路虎拦住。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降下,戴着个大墨镜的阮令红唇微勾,玩味地说:“阿...姐姐,请你吃顿饭?”
谢溪又向隐在暗处的保镖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方才将手中的蔬菜往上提了提。
“买好菜了。”
阮令坚持:“就一顿饭。”
谢溪又瞧出她神色中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上了车。她将菜放置好,拿出手机给盛灼发了个消息。
说是公司有事。
阮令一踩油门飙出去很远。
路虎身后,十几台黑色吉普也快速跟了过去,这些吉普车初时还混杂在一块,后来上了宽畅的道路,便自发分成了两列,彼此还暗自较着劲。
路上谢溪又安静地坐在后面,任由阮令的车将她带离市区,她只是看着窗外变幻的风景,一言不发。
阮令从后视镜中瞄了她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先说了话,“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谢溪又并无动作,依旧盯着窗外,嘴唇微张:
“你开车为什么要戴墨镜?”
阮令噎住了,本来也没觉得不妥,可这话经由谢溪又的嘴里说出来,显得她是因为装酷枉顾道路安全似的。
见阮令不说话,谢溪又有些意兴阑珊地从窗外收回了目光,平声说:“是你有什么要问我。”
阮令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的保镖车队跟得很紧,将方向盘一转,拐进了一条宽敞整洁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