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灼垂下眸子看着阿枭的背影,“现在,我永远,也不要再尝试那种滋味。”
盛灼走后,阿枭一直在会议室坐到了天黑,夕阳在他脸上画下高低起伏的阴影,直至完全淹没在夜幕后。
黑暗中,阿枭像是一尊枯朽的木雕,良久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
他猛地回过神,急忙擦去那泪,左右看看。意识到没有旁人时,那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掉。
任他将嘴唇咬的青白,任他如何深呼吸调整鼻腔内的酸涩,巨大而汹涌的复杂情感还是轻易将他击垮。
他看着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双手,于满面的泪痕中轻笑了一声。
盛灼走下楼,在许小波略微惊恐的目光中走近,她并没有等许小波说什么道歉或是解释的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们做好准备。”
许小波微微睁大了眼睛,“准备什么?”
盛灼轻挑眉梢,“准备好...黎清刚今晚如果敢回蛋壳,即使是只有他一个人。”
许小波屏住呼吸,听见盛灼说。
“就把他们清理掉。”
“现在?”许小波难以置信,刚刚被中央扫黑办盯上的时候?
“现在不清理,以后就清理不了了。”盛灼笑了笑。
走出‘蛋壳’,盛灼接到小A电话。称前段时间抓到的那个轻薄付妍的男人招了。
他承认是刘平指使他做的。
又从当晚逮住的刘平口中撬出,设计陷害阿枭的人,正是躺在医院的王胜。
“我知道了。”
盛灼挂断电话。
她站在‘蛋壳’的台阶上,仰头去看天空,夜幕再次被群星刺出个个孔洞。
摸到裤兜里打火机的形状,盛灼才发现自从遇见谢溪又之后,就再也没抽过烟,自然也没带烟。
她犹豫片刻,给谢溪又打去了电话。
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交响乐的演奏声,又渐渐弱去,谢溪又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笑着说,“喂?”
盛灼在台阶上坐下,也轻轻回了句,“喂?”
谢溪又似是轻笑了一声,“怎么啦?”
“没事,”盛灼将手拄在腿上,整个脑袋都贴在手机上,“你在干嘛?”
“和一个生意伙伴听音乐剧,”谢溪又小声说,“无聊透了。”
“你们做生意的还要陪听音乐剧啊?”盛灼咕哝着问,脚尖碰碰台阶旁的小黄花。
“大客户,正常应酬。”谢溪又解释说,“不过别人喜欢吃饭,这个人喜欢听音乐剧。”
“那我打扰到你啦?”盛灼问。
“没有,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你要是不打电话过来我都要睡着了。”谢溪又很感谢这通电话似的说道。
盛灼抿住嘴唇笑了下,自然也知道没她说得这么夸张。但还是感觉到点点开心。
她盯着脚尖的小黄花,轻声问,“你之前说你什么时候来?”
“嗯...”谢溪又作出思考的样子,“之前说得是下周五,但有个去N市的会议取消了,所以我估计下周一就能过去。”
盛灼算了算时间,还有五天。
“行,”盛灼点点头,“那你来了我请你吃猪肉炖粉条。”
“好呀。”谢溪又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似是被盛灼逗得不轻。
盛灼只是大脑一热秃噜出来的,听见谢溪又的笑声,她本来觉得很尴尬的事情,好像突然变得有了意义。
于是她也无声地笑笑。
盛灼看看通话时间,理智告诉她应该挂了。因为西柚医生还在‘应酬’。
但她将音量开到最大,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谢溪又均匀的呼吸声,又私心地不想主动挂断电话。
“我带你去听音乐剧吧。”
谢溪又突然说。
盛灼一愣,电话那头交响乐的声音逐渐增强,接着她听到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也听到了谢溪又小声说着抱歉借过一下,几分钟后,电话那边似乎是她已经坐下了。
而手机还贴在西柚医生的耳边,盛灼可以清晰地听到那个客户低声询问。
“怎么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
盛灼微微皱起眉头,又听见谢溪又也轻声回复那个客户说:
“没事,女朋友打来的电话。”
“哦哦哦。”
那边没了声音。
片刻后又响起了打字时敲击屏幕的声音,果然一条信息发送到了盛灼手机上。
西柚医生:抱歉呀,这个客户好像对我有意思,我不能让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随口一说(^-^)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