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宿舍楼里,传出了盛灼一派激烈亢奋的尖叫声。
听着这片疯狂痴迷的叫好声——
盛灼将这耳饰戴在了自己耳朵上。
当浑身湿透的盛灼踏进宿舍楼,艳蛇一派众人将目光移到她耳边那熟悉的小蛇上,个个面如土色。
无人敢上前一步,齐齐噤声。
盛灼便在这死亡一般的寂静中。
无声地宣布了结果。
而那枚象征着权利与威严的银蛇耳饰,盛灼竟然将它带了出来。
樊越舔舔嘴唇。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疯批暴君的一面并没有消失,反而跟随着盛灼走出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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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停在【蛋壳】的门前。
盛灼刚下车,蛋壳大门便忽地敞开。
“嘭!”
数不清的亮片从礼花筒中绽放。
漫天闪烁的灿烂光影。
盛灼定在原地。
隔着纷纷洋洋的光影,看见了阿枭。
及肩的直发,一半拢起绑在脑后。脸颊边落下几缕碎发,使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仿佛随着那卷发的消失,时间在他身上磨平了桀骜张扬的棱角,沉淀下绵厚醇滑的陈香。
比起当年那个为了情义一腔热血留在青枭的富二代。现在的阿枭更像个古时候芝兰玉树的贵族公子了。
阿枭手持礼花筒站在门口,身后是刀疤脸和张兵等熟悉的面孔。
台阶下盛灼含笑站着。
台阶上青枭众人亦是静静对望。
一时间脉脉暖意萦绕上心头。
“霉运退散,无病无灾!”
肥D见谁都不说话,担心气氛凝住了,高举手臂震声吼了一嗓子。
樊越正因这感人场面勾起的嘴角微微一抽,一拳捶在肥D的肩膀上,低声怒吼:“明天!你-他-妈说什么都得跟我去趟医院!”
肥D痛得呲牙咧嘴,低声问道:“去医院干啥?”
“给你脑袋做个CT。”
青枭众人因为这一出哄然大笑。
阿枭无奈地扶额,还是没忍住跟着一同笑起来。
他笑着颔首温声道:
“霉运退散,无病无灾。”
几辆吉普车跟在身后接连停下,下来的男男女女鱼贯进入蛋壳,最后字母组四人和樊越也踏上台阶。
他们冲盛灼招手,“老大,走啊。”
盛灼没说话,掏出支烟。
隔着氤氲的雾,目光在街角碧绿的灌木丛上、天边一闪而过的飞鸟上、躲在树荫下悠闲避暑的人上、在阳光下沉默停歇的汽车上...一一掠过。
烟燃尽。
她便头也不回地上了台阶。
街角树荫下,一辆黑色奔驰内。
女人柔亮的长发尽数收拢,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干练利落,未留下一丝碎发。衬得女人清丽的面容格外沉稳冷静。
一双眸子沉沉地注视着蛋壳的大门。
简洁大气的黑色内饰,沉默寡言的黑西装司机。后座上是同样黑衣的女人。车内气氛似乎也被这大片的黑色感染,流淌着略微显出些黯然的寂静。
女人身旁是一大束明黄鲜艳的向日葵。花瓣娇嫩,泛着青草般淡淡的香味。
热烈娇俏的花束,仿佛成了车内唯一的颜色。
“小姐,现在走么?”司机终于忍不住出声。
沉默。
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情况,司机硬着头皮继续说:“晚点还有个会,现在咱们启程还能赶得上...”
话音未落,车内便响起一道微哑的声音。
“推了,就在这等。”
司机不敢再说话了,下车打了个电话后,车内又恢复了压抑的沉寂。
时间悄然而逝。
霞光漫天,清凉的风穿林拂叶而来。不断有散步的行人从车窗外走过。门窗紧闭的车内偶尔传来细微的交谈嬉闹声,又渐行渐远。
司机揉揉肚子,早晨便从首都驱车赶来,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进食。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后座的人依然面无表情看着那个酒吧的大门,快成了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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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车内几乎随着天色一同融入了黑暗。司机看看手机上不断传来的催促信息手机,他们在这里等了六个小时。他的腿因为长久不活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下定决心,他正要开口。
就见后座的人拿起花束打开了车门。
司机精神一震,朝那酒吧看去。
酒吧门口沿着街道停下了四五台黑色路虎。从中间的车里下来一个姿容英气眼神凌厉的女生。
自家小姐便在车门边停住了。
女生手里抱着捧火红的玫瑰。
从酒吧内走出一个银裙长发的女生,接过玫瑰花。两人笑着一同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