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枭停顿片刻,“海生集团在娱乐业并没有这么大力量,所以贺仙仙联合了温家,操控温家的早澎日报联-名-上-书,才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盛灼听到温家二字,眼睑迅速抽动了一下。
“贺仙仙这件事是做的出格了,但她还没失了理智,她也不敢把龙虎堂和青枭社拎出来,之前贺家刚脱了层皮,如果她不计后果,咬死了你是青枭成员,那这把火定会烧到她自己头上。”
“所以,现在你不是青枭的成员,姜远也不代表贺家,他只是个集团大小姐的保镖。你和他之间,没有必要联系,也失去了作案动机。”
阿枭开始在桌前踱步,愈走愈快。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上了重央新闻,警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他们已经基本锁定你是嫌疑人,所以你一定会被审问,假设你在审问时不配合,那么下一步,警方就会开始盘查你的过往履历,难保不会查到源头上....”
说完,阿枭低声骂了句:“这贺仙仙是猪脑袋?就只能算计点眼皮子底下的,长远的她都一点不考虑。”
此时许小波闷声一笑,“没准是叫那姓温的给坑了呢?挖一个坑埋俩祸害,妙。”
阿枭没搭理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道:
“现在最重要也是最急迫的事情,就是转移警方的注意力,需要你立刻站出来,但也要把你彻底摘干净。”
“自卫,不行。视频拍到了姜远当时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
“精神问题,不行。你的同学老师都会作证你是个正常人,而且警方也不会相信我们提供的诊断结果。”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
阿枭走到盛灼面前,抬手指向角落里戴着帽子的男生,“让他代替你,走进警方的视线里。”
盛灼似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未发一言的男生。
“别墅监控小波已经提前破坏掉了,没有人可以证明视频里的就是你,只要现在推出一个看起来像你的,真正的罪犯,就差不多可以了,一些细节我已经吩咐人开始做了,不能说完美,但足以让他定罪。”
见盛灼仍固执地盯着角落里的人,阿枭弯下腰,捧着她的脸强迫那目光转过来。
盛灼像个刚出生的婴孩般,一双眼睛无辜又迷惑。
只见阿枭抻着眼角,一字一句地说:
“青枭上下知晓你身份的——
哥拿命跟你保证,绝无一人敢多说半个字。”
狭小的空间内翻滚着浓重的烟草味儿,阿枭镇静到有些疯狂的声音落下后,再无一丝动静,就连那空中打着旋儿晃荡的烟雾都仿佛停格了。
只剩那许小波满是惊奇地点着头,似乎是在佩服阿枭,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想出了这样一个堪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盛灼嘴角微微翘起,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生气,说出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可是...他比我高啊。”
阿枭也随盛灼升起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只一秒钟,阿枭就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常被盛灼取笑寡情的薄唇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上下翕动着。
不愿被盛灼看到这幅失控的样子,他霍然直起腰面朝墙壁,一只骨节泛白的手紧紧捏住了额头两侧的太阳穴。
盛灼注意到,阿枭平日里收拾得极为仔细的卷发,如今正随意地用个小皮套绑了起来,凌乱又仓惶。
他弓着背大口地吸着气,仿佛这屋里的氧气不够用似的。
而这种难捱的压抑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概不到一分钟,阿枭就转过身来,眼眶通红,伸出一根手指径直冲着角落里那男孩。
厉声说道:
“他家里穷,念不了书,进了青枭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这次替你顶了罪,日后我会亏待他么?!”
说到这里阿枭的声音带着些破碎的哽咽。
“你呢?拼死拼活的挣得了个自由身,你才刚考完试,你以后要去念大学的,你-他-妈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呢你明不明白?!”
眼泪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阿枭流着泪近乎嘶吼着说出了这番话。
盛灼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枭。
她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去。
角落里,那个不说话不动弹仿佛不存在一般的男孩,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帽檐下一张熟悉的脸颊。
是刘平。
就在年初,盛灼刚和他打过红五。
输赢赌注是脑瓜崩。
这次行动潜入龙虎堂总部开窗的也是他。
男孩扯出一个淳朴的笑容。
声音中夹杂着些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满腔坚定不移的决心,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