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灼微点了下头,心情沉重也不想多说什么,就直接上了楼梯。
被张兵拦住的小弟见状更是瞪大了一双牛眼,“嘿...”
话还没说出口,就撞上了自家老大幽深的眸子,瞬间闭上了嘴。
当着一旁笑嘻嘻的阿B的面,张兵并未多说,只是一屁-股坐下,继续吹着晚风。
笑话,他可是念过书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性别就瞧不起人,更何况,今晚一役过后,盛灼的地位必定是水涨船高。不过这三年来,盛灼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活动,他不像是手下这些消息闭塞的,按理说论功行赏她也应该赏到自己前头了。
三年过去了,除了手下多了四颗大金牙外,这个女生再无半点显山露水的地方,平时低调的和战场上简直是两个人。
张兵打心眼里佩服她,也尊敬她。
盛灼没有在包房的两层多做停留,直接上到了四楼。
她本以为会有一排宿舍,她得挨个找,没成想只有两间屋子上挂着【男生宿舍】的金属牌子。
想来还有不少员工不住在宿舍里。
盛灼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她说不清为什么要来这里,也许只是想感受一下盛耀的曾经生活过的气息,又或许是想弄清楚是什么,让那个浓眉大眼俊秀非凡的男人,变得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又或是来看看,看看就走?
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时间都好像静止了,盛灼突然自嘲一笑,盛耀都死了,还拉不下什么面子?
她打开左手边宿舍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极具生活气息的房间,不大,估摸只有不到十平方米,墙边依次摆放着四张床,上-床下桌。
有个小小的只容得下一人进入的简陋卫生间,还有挂满衣物的阳台。
床板下满满当当地都是行李箱,在这里生活的人可能是被今晚的变故吓跑了,大概率走得还很匆忙,散落的衣物鞋子和翻到的椅子,最大程度的保留了日常生活的一面。
回身关上门,考虑到明天这些人可能就回来继续上班了,盛灼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进去。
这里颇有些像学校里的男生宿舍,如果忽略书桌上层层叠叠摆放着的化妆品的话。
盛灼的目光挨个观察了一遍,她其实也不敢确定已经死了的人公司还会不会保留他的东西,但事情是昨晚发生的,或许还有希望。
很快盛灼锁定了靠近阳台右侧的床位,深蓝色的床单,桌上摆放整齐的物品,有点像盛耀的风格。
她走上前去,桌子上一瓶大宝和一副眼镜,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其他零碎的生活用品都收纳在一个小盒子里。
有钥匙,吃饭赠送的火机,还有喝汽水中奖的瓶盖、两根笔、纸抽和散装的雀巢咖啡。
连个镜子都没有,盛灼笑笑,她就知道盛耀怎么会学他们一样化妆,想想盛耀坐在镜子前涂涂抹抹就觉得好笑。
没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盛灼可以认定这就是盛耀的床。
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贴着壁纸已经磨白的桌沿,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无常。
这些东西完全保留着盛耀灵魂的温度,如此鲜活的痕迹,像是刚咬了一口的苹果,还没来得及氧化变色,就被人扔掉了一样。
这些东西,再也等不来他们的主人了。
盛灼咽了咽喉咙,登上梯子,床上也是同样整洁干净,枕头下也没有任何东西。
连根头发都没有。
还真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保留那一身,惹人厌恶的,过于娇气的重度洁癖和强迫症。
盛灼在那张不甚舒适的椅子上坐下,没有靠背,她看其他人都是有靠背的,只有盛耀的这个,孤零零,光秃秃,就一张板凳。
盛灼的身高坐下刚好,她想,盛耀应该是不常坐这把椅子的。
目光瞥向唯一剩下没有查看的东西——一把上了锁的衣柜。
衣柜是铁做的,临近锁的位置做出了两个凸起,上面拴着一把小锁。
盛灼定定地看着那把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锁,脑袋里轻飘飘得不着地。
很快她找到了一根小铁丝,按照刀疤脸闲来无事教她的方法,几下就轻松打开。
里头只有几件衣物,衣柜最下面的隔层里放着一个铁皮盒子。
巧克力的包装盒,这个牌子是盛耀的最爱。
盒子边缘铁锈斑斑,盖子上凹凸不平,好几个磕碰的痕迹。
打开只有一个笔记本,最普通的款式,哪个文具店都能买到,一块钱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