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耀?”
盛灼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空梯的方向走去。
袁一把望远镜一扔,死死地拖住了盛灼的腰。
“你不能去!”
盛灼像是听不到一样,双手去掰袁一的手臂。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就是去送死么?你明知道贺仙仙有枪,还有那么多人!”
盛灼的指甲深深陷入袁一的手臂中,但那双单薄的手臂此刻就像是一道铁铸的锁,一动不动。
韩冰死的时候阿枭也告诉自己,不要去。
那么自己何时才能去?何时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身边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
杀了贺仙仙!
杀了她!
杀!
盛灼的眼神逐渐坚定,嘴角牵起了扭曲的弧度。
突然,身后传来袁一细细的哽咽:
“你别去送死啊小萝卜头。”
她愣愣地站着,没说话。
一颗心好像是玻璃做的,此刻被瞬间击碎。
盛灼终于清醒过来,却仍然直直地立着,徒有一滴接着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袁一的手臂上。
良久,楼下已经没了声音。
如雕塑般站着的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跪在了楼顶数不清的尖锐碎石上。
袁一吓了一跳,赶紧绕到盛灼身前,那双白皙的膝盖上果然已经见了红。
“你别,这石头...”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盛灼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凌乱的泪痕挂在那张随着岁月增长愈发精致的脸上,整个人就好像一朵开在沙漠里的小花,颓败萎靡。
盛灼用那双猩红的眼,委屈地看着袁一,颤抖着的嘴唇死死抿着,一张冰雕般面无表情的脸,逐渐瓦解,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呜..”
这是一声极力压抑着还是从唇间逃脱的呜咽。
袁一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慌忙扶住了盛灼的肩膀。
她的小萝卜头,明明这么优秀这么漂亮。
为什么老天还要让她遭受这么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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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蛋壳】。
阿枭看着手机上发给盛灼却并没有得到回应的消息,又看了看小义传来的消息。
-枭哥,我没看到老大。
心底微沉。
盛灼很少有不回消息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时钟拨向十一点的方向,阿枭坐不住了,按下了刀疤的电话号,准备去找人。
此时阿B冲他走来,低声在耳边说道:“老大回来了,还有那个和她一块打架的,在楼上。”
阿枭一上楼就看见了坐在三楼楼梯上的袁一。
他是认识这个女孩子的,盛灼说过两人是极好的朋友,偶尔这个女孩子也会参与一些不太严重的帮会活动。
“枭哥。”
袁一摘下口罩,熟练的打声招呼,只是双眼通红,似是哭过。
“盛灼呢?”阿枭清楚这个叫袁一的女孩子很少会来蛋壳这边,更别说坐在了三楼的楼梯上,一看就知道有话对自己说。
“回房间休息了。”袁一顿了顿,“出了点事,我把她带回家换了身衣服戴好口罩送回来的,她坚持不在我那住。”
“嗯,估计是怕给你惹麻烦。”阿枭也在楼梯上寻了个地方坐下。
三楼的住户就那么几个,平时也是严禁无关人等上来,所以颇为安静,隐约能听到楼下的音响声。
“出什么事了?”阿枭问道,“她受伤了?”
“没有,不是这个事...”袁一停了下来,犹豫着,好似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难以启齿。
阿枭没说话,耐心地等待着。
“她有个哥哥,你知道么?”袁一问完就笑了,“我傻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那把火就是你们放的。”
阿枭听出了话语中的讽刺,并未答话,只点了点头。
“她那个哥哥,没死。”袁一深吸一口气,“她哥哥叫盛耀,听盛灼说,小时候他们关系还挺好的,只不过吧,他她爸妈都有点那个...重男轻女。
小时候盛耀啥样我不知道,但是后来的盛耀,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总之就是相当不像话吧,可以这么说。
盛灼她爸妈对她不好,把她当成个累赘,可是她这个哥哥,好像没有。
虽然...没给盛灼带来什么哥哥的关爱,但是也没有跟着家里人欺负她。
反正我也不知道盛灼到底怎么看这个哥哥,她长大了之后就很少和我说这些了。”
袁一的声音轻柔,好像回到了年少时和盛灼相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