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直接说到了申桃桃的痛处上,申桃桃忍无可忍,把抹布往地上一扔,道:“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么多的付出,就连江渺的一半都不如吗?”
“不,不是一半。”凌孤道:“是连一个指头都不如。”
申桃桃没想到对方一直是这么看自己的,是,她是有私心,不想让凌谷去救江渺,但就算她允许,凌谷一个人也根本做不了什么,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在她的头上,现在甘草死了,药王昏迷,她每日悬心担忧,想帮凌谷找个更好的医修,谁知对方不领情就罢了,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连一丝涟漪都没了。
她一早就知道凌谷是个冷心冷血的人,可当初吸引她的这个点,终究还是扎到了她的心上,扎得极深极痛。
“好,我不如,那我不伺候了。”申桃桃把身上的乾坤袋解下来往她被子上一扔:“你再去找好的吧!”
说罢,就一甩袖子,离开了屋子。
凌孤目送她离开,自顾自伸了个懒腰,把那个乾坤袋拿过来,翻找了一会,果然摸到一个腰牌——她之前见过数次,申桃桃嫌弃这个浇菜的腰牌难看,一直都是放在袋子里的,这下她人走了,就会余出一个空挡。
正好给她一个身份,去参加选拔。
临近傍晚的时候,登记处的弟子整理了一下今几天的名册,笑道:“我看这下也算是倾巢出动,什么扫地的挑水的都来了。”
“他们就是凑个数而已,依我看,还是得亲传的那些师兄们。”另一个同伴道。“还有一刻钟就截止,看来是没人了,一共有多少人报名?”
“四千五百八十七人,几乎全齐了。”
“收拾收拾咱们也收摊吧,吃饭去!”
两人把笔墨收起,刚要出门,就见有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这人长得极美,却看着面生,他们对视一眼,道:“这位姑娘,你走错了吧?”
“不是在这报名?”
“是,但是你……你也是我们这儿的弟子?”
“对,我是负责浇园的,我叫……”她拿起手中的腰牌看了一眼,道:“我叫凌谷。”
另一边,柳颖儿靠着江渺的帮忙,获得了凤无鸣的赦免,她们回到春鸾宫已有两天,这两天,柳颖儿就作为伺候江渺的宫人,住在凤栖宫的侧殿。
这宫殿颇大,地板光可鉴人,到处都是巨大的摆件,雕花大床宽得吓人,侧面正对着一面镜子,她咳嗽一声都有回音,再加上害怕凤无鸣的偷袭,她晚上都睡不熟。
睡不熟,闲极无聊,只能看书。
是的,看书。
她出门走得急,只带了老头让她看的医书,本来打算路上巩固用的,谁知琐事繁杂,根本没用得上,这会儿有了无数的时间,正好用来消遣。
其实她是不喜欢看书的,但她又没有手机,只能有什么看什么了,这些医书大多厚得要命,且晦涩难懂,一时间还真看不完,于是她吃饭也看,睡觉也看,看得头昏脑涨,只恨没个丹炉供她实践,也好换换脑子。
就这么过了几天,凤无鸣一直没来,她放下了些心,觉得对方应该是已经把自己忘了,这种情况是最完美的,她正好找个机会跑路。
但当她鬼鬼祟祟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冒出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嫂来,她们一举长枪,并不说话,显然是不允许她随意出宫。
于是她找了柳颖儿问是什么情况。
柳颖儿道:“宫主不来不是好事么?”
“是好事,但是我也出不去啊。”江渺一指宫门:“外面有两个壮士把守,跟住冷宫有什么区别?”
“冷宫?”
“……就是大牢。”江渺道:“我得出去,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吧?”
“放心,不会太久。”柳颖儿道:“她故意晾着你,让你放松警惕,等你彻底不设防后,就会开始出招了。”
江渺意会,又道:“外面那些守卫什么时候换岗,我是不是能趁她们不在跑了?”
柳颖儿:“……”
江渺:“你不知道?”
柳颖儿:“我不能说。”
江渺愣了愣,才意识到柳颖儿是不能透漏这种情报的,也或许,她也是守卫里的一员,一旦自己跑了,她也会大祸临头。
“当我没问,当我没问。”江渺打了个哈哈,心里却盘算着等晚上了偷偷溜出来看看情况。
到了晚上,她一直等到子夜时分,才偷偷从宫殿里跑出来,为了隐蔽,她特意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披着暗暗的夜色,她顺着宫墙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