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叫凌谷失望,便取了一块放进嘴里,这点心味道倒不错,只是太甜了,她吃不了几口就要腻。
想起凌谷身体恢复需要能量,她从中挑了块不太腻的递过去,凌孤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张嘴,便要伸手接过来,但她胳膊又受了伤,牵一发而动全身,江渺对她摇头,示意她不用动,自己给她放嘴里。
凌孤红着脸把点心接下,嚼了两下。
好甜。
江渺看她皱眉,对她露出个狡黠的笑来,两人心照不宣,互望一眼,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凤无鸣看她们眉目传情,又是抹药又是吃饭,简直像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寝宫,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可江渺如此有恃无恐,正印证了刚才的话是实话,她不敢轻举妄动,但再等下去也于她无益。
于是开口道:“江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要做什么就说,我没时间看你们白日宣淫。”
“……”
江渺被她说得有些无语,不就是吃了点东西吗,说得好像多有伤风化似的,这儿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她了。
可要说她有什么想法,还真没有——她就是想把凌谷救下来,然后拖一拖时间,等鹿秋他们赶来,然后获救。
但她不可能这么说,也不能松口让她们走,一旦她示了弱,对方很有可能反扑,在自己占上风的时候,就必须把姿态摆高点,她现在好比是唱空城计的诸葛亮,牛皮吹得越大越好。
她清了清嗓子,说:“姜安差点把我搞死,我不可能一点不追究,对吧?”
“你想干什么?”凤无鸣警惕起来,她并不怕江渺怪自己,就怕要怪的是姜安,她留下来至少还有活路,但姜安留下,就是绝对的死路一条。
“不多,一腔魔血。”江渺缓缓道:“只要她愿意,我可以饶她不死。”
所谓魔血,其实有点像仙界修士的仙骨,只不过化魔是从血液开始,上头就是魔化,下头就变正常,抽了魔血,这人就会变成废人,但废人总比挫骨扬灰要好得多。
她相信,这对凤无鸣一定是个诱人的结果,因为这样至少能保证她们不被三界追杀,现在跑出去容易,后面怎么落脚呢?
她把所有后患全解决了,只要凤无鸣不傻,就一定会考虑考虑。
凤无鸣果然上套,不一会才说:“你说了算吗?仙界的人会听你的?”
江渺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凌孤就道:“凤无鸣,你不知道仙界是为谁来的吗?”
凤无鸣皱眉道:“什么意思?”
虽然说起来,这事她也觉得蹊跷,这些仙界的人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一出现,就把姜安给制住了,最大的可能是谁预知到了什么,但看凌孤的意思,倒像不是这么回事。
“这些修士是仙盟盟主派来的,为的是把江渺找回去做宗主,抓魔人是凑巧了,说白了,他们都听江渺的,懂吗?”
这下不止凤无鸣意外,就连江渺也惊了,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是,仙盟盟主和她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还有,她就是个继承人,还不是宗主啊!
难道是老头醒了,特意为她搬了救兵?
这种可能性很大,江渺感受到了宗门的温暖,心里不禁暖洋洋的,之前在春鸾宫的每一天她都很煎熬,也怀疑过自己的牺牲是不是值得,现在看来,原来她不是一个人,有这么多人挂念她,护着她,那她就不算白忙。
“这么看来,她是能主事的了。”凤无鸣道:“江渺,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自从把你接来,我也没有亏待过你,我承认,当初我鬼迷心窍,差点铸成大错,但到底没有对你造成伤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能不能把条件再降低些?”
江渺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们之间哪有情分?
姜安只不过是受人利用,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凤无鸣自己,此人睚眦必报恩将仇报的事做得不少,此刻居然指望说两句软话,就让她把所有当初的丑事都忘了?
自己是假装谈条件,本就是昧着良心,已经够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不知足,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知道她没有唤醒这些人的能力,恐怕立刻就会翻脸了吧?
但现下说这些没有意义,她想做的是把人拖住,于是假装为难一阵,说:“你说得对,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大不了折中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