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认吗?”初伊问。
“对。”左佩芸叹了口气,充满回忆地笑道,“这小子站在那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认,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他跟亦森不太一样,亦森贼头贼脑的,可会说谎了,但隐舟做了的事情很少有不敢承认的时候。我就寻思着可能真是误会了,就跟班主任说是不是班里的人瞎起哄,单凭这些也不能完全证明人家谈恋爱啊是不是,但你猜班主任说啥?”
初伊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听下去。
“班主任拿出了一张紫色的那种小朋友喜欢拿来折纸的方方正正的纸,纸张有很明显的褶皱,应该是之前被折起来了,至于拆开之前被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看见中间用蓝色笔写了一句话。”
“折纸?”许多年前的记忆回笼,初伊越听越不对劲,手渐渐收紧,屏住了呼吸,不太确定地问,“上面写了什么?”
“我错了下次还敢,画了个笑脸,字迹一看就是小女生写的。”
啪的一声。
初伊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心跳异常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跃出来。
之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刻正满满萦绕在心头,无法驱散。
她心虚地瞥左佩芸一眼,不敢与她对视,急忙捡起地上的东西强装镇定来掩饰慌乱。
左佩芸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在说:“班主任说,这是她在课上发现他开小差收缴到的。这么明显不是他字迹的玩意,给我弄得左不是右不是,我哪知道他到底谈没谈,到底说没说谎,当着女孩儿爸爸和老师的面说他几句就走了。”
“原来如此。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初伊心不在焉地帮左佩芸准备好下午做饭用的食材,有了短暂的时间可以休息。
她离开厨房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杨隐舟,来到院子后门,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那贴春联,上前去帮了他一把。
春联贴好以后,杨隐舟在清扫垃圾。初伊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柔软地示好,还有些别扭地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说什么?”
杨隐舟弯腰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刻意用沾了水的手去捏她脸,被初伊轻轻甩开。
他明知故问,“什么故意的?”
“故意看我生气,故意不告诉我,当年是我导致你被人误会早恋。”初伊睁大眼睛,一再求证,“那张折纸是我塞到你校服外套口袋里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杨隐舟语调极淡道,“我知道是你。”
初伊不理解地问:“那你怎么不说?怎么不跟他们解释啊?”
“我说什么?”他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笑了下低声道,“我已经说了,我没有谈,还需要说什么?”
“你跟他们说清楚,这不是那个女生给你的,是我给你的,那不就洗清嫌疑了吗?”
这难道很难说出口吗?
她当年还小才十岁,难不成左佩芸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情情爱爱的关系吗?这完全就是他们打闹闹出来的乌龙,然而却成了他被误会早恋的证据。
“没必要,我已经说了我需要说出来的事实,其他的跟他们没关系。”
“你这人。”
初伊觉得他有时候真是倔得离谱,开始怀疑他的专业性,这性格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外交官的。
一点都不变通,不圆滑。
是只有赚钱的时候,工作需要的时候,才配他解释一句,变通一下是吧?
———
晚上吃完年夜饭,杨亦森把烟花搬到院子里放。
放烟花时,他凑到初伊身边八卦:“怎么样?昨晚有没有跟我哥大吵一架?”
初伊白他一眼说:“没有。”
杨亦森笑了声,不太相信道:“这都没有?你不生气吗?他居然早恋欸,一一。他这种人早恋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事不能干啊?”
“早恋而已。”初伊一副大方不计较且毫不关心的样子,“早恋又怎样?恋就恋呗。”
“怂包!”杨亦森低骂她一声,“这你都不敢收拾他,我真是看错你了!小时候我就幻想着以后来个嫂子收拾收拾我哥,没想到竟然是你这怂包,我真看不起你!”
初伊无语地瞪他,指着他说:“你要看不爽他,你就自己去骂他打他。我一点不过问,别自己打不过来找我借刀杀/人。我没这么蠢,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杨亦森嘴上要强,不服输道,“我那是让着他好吧,毕竟他是我哥!真打的话,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