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对不起,每天还耽误你这么多时间。”
“其实也说不上讨厌……”
“你去忙吧,我以后不会烦你了。”
纪明阳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中升起一股愧疚:万一她真是认真的……
空气静默了半晌,他忽然泄了气,极其无奈地叹了声气,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我答应你。”
“谢谢你还安慰我,还给我台阶。”
陈暻没有抬头,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纪明阳以为是她还不相信:“好吧。其实这家歌厅是我的,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知道你会来天台,所以那天是故意在上面等你……”
“真的?”
纪明阳纠结万分,声音认真起来的时候,呼吸都变得紧促:“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你对我也不熟,说不定你知道我的事后……”
“这不是台阶。”
陈暻忽然抬头,眼里哪里有一点悲伤的样子,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陈暻没什么反应,似乎是还没消化好情绪。
他话音未落,陈暻却忽然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将脑袋深深埋进双腿颤抖。
纪明阳深吸了一口气:“不是骗你的,你送的小玩意很可爱,你的歌我也很喜欢。你很好,我很喜欢。”
纪明阳脑子一空,陈暻笑得肩膀直抖:“喜欢我这么久都不说一声,闷葫芦哈哈哈……”
他犹豫着,脚下丝毫未动:“我不忙。”
“你别哭啊。”
纪明阳立刻跟着蹲到旁边去,乱了方寸的手却迟迟不敢在她身上无礼地落下。
纪明阳这才知道自己又义无反顾跳进了陈暻的坑,吃了满肚子怨气又羞又愤,眼看着站起来又要跑开,陈暻这次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又想哪儿去啊?”“上班。”
“不是说不忙吗?”
“现在忙了。”
纪明阳全身带孔的地方全都气得直冒气儿:“调戏我好玩吗?”
“我哪里调戏你了?”
“你刚刚根本就没哭,你还一直在笑我。”
愤怒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陈暻坏笑难停: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但要是再不哄就真没戏了。
她收敛嘴角来到他面前,对上他那张不开心的红脸时,还是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你还笑?”
原本消了些气的纪明阳立刻准备绕过她离开,她连忙拦住他,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同样滚烫的脸颊旁边。
她翘着脑袋看向他:“我的祖宗,我都表现得这么明白了,就别让我再说一遍了吧?”
纪明阳愣了好久,手心逐渐变得和她的手一样炽热,脸却倔强地别过,不屑轻哼一声:“不明白,再说一遍。”
“那能先亲个嘴吗?”
“……不行。”
两人的争执逐渐融成默契的笑音,晚风轻拂,初秋的微风湿润,安抚着灼烫脸颊和燥动的心跳,那是一切故事的起始。
陈暻从梦中醒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最近怎么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
再看周围,又是熟悉的主卧。
她摸不清纪明阳的脾气,但那个暧昧的怀抱确确实实地温暖到了她。
“老子才不住你开的病房!”
也是在昨天直面了那些恶言攻击之后,她才下定了决心不再逃避:清白无需自证只是掩饰胆怯内心的理由,她确信自己没有做错,那么该受到惩罚的就另有其人。
她自己也记不起昨天是怎么睡着的,书房那会纪明阳突然消了气,没有再追问她的事,还放她回了房间休息。
看着闭口不言的大家,她把目光放在了特定的人身上:“婉宁,你说。”
陈暻学起昨天纪明阳的架势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周围的人哪见过陈暻发过这么
“你们都在做什么?”
纪明阳又不在家,大概是去上公司了,明明昨天质问的事都还没个着落。
“走啊,拖着你现在这副身体,看看下次还能打过几个人?”
顾子路抢先一步打断她,大吵着啐了一口:“现在假惺惺地来干嘛,来看我笑话了?老子回酒吧慢慢养,不稀罕!”
杨叔给顾子路安排的是一件单人病房,陈暻进去的时候,酒吧里的众人都在,动作却都是在拦在顾子路出门。
她环视了一遍面色尴尬的众人,大家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来医院。
她感觉心情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立刻起床让杨叔准备去医院的车。
他说着就要跑出门,众人哭爹喊娘地又去拦,陈暻却冷笑一声叫住他们:“让他走。”
病房里的空气凝住了,连顾子路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至少应该让为她担心的朋友们知道真相,一同为未知的未来做好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