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只以为自己是吃多了,长了肥肉了,然而,日日夜里,梦中有胖娃娃在他肚皮上跳啊耍啊爬啊,咯咯咯地笑着,还拍他的肚子。
有一天,肚子胎动了。
再有一天,肚子会讲话了。
潘垚都听佩服了,“这是请了鬼上身,肚仙呢,你都不怕呀。”
“怕,怎么不怕。”朱有余当然怕了。
只是,有的时候,收获比付出多,得到的酬劳太多,富贵晃花了眼睛,自然不见害怕了。
“它说了,这一辈子,它要做天底下最受爹爹疼爱的孩子,要和姐姐一样……不不,是比姐姐还要被人疼爱。”
所以,它要掠多多的运。
潘垚和玉镜府君对视一眼,知道这胎中胎口中的姐姐是谁。
定是它前世一胎的胞姐。
它在腹肚中弱小,没有发育成人,被同一胞胎的姐姐吞噬,化作了她骨肉中的一部分。
看来,这个姐姐很是受宠,它尤其地嫉恨她拥有父亲的疼爱。
朱有余:“它叫我爹,告诉我灌湖村是赊刀人的后代,只要经了他们的手将娃娃送去别人家,它就能将那些小孩的运掠回,以后,它就是千娇百宠的一个孩子,人人都会喜欢它……它也不会亏待爹,能、能给我和香玉带财运回来。”
朱有余吞吐了下,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私心,无他,财运罢了。
……
果然,自从肚子揣了这鬼东西后,财就像是开了水闸一样,倾泻一般地朝自己家涌来。
钱这东西好啊,有了它,人人都高看他朱有余了,说他厚道,自己发财不忘乡亲,分着单子给他们一道赚钱,也能给别人提供工作的岗位。
至于以前离婚的事——
嗐,肯定是他前头的媳妇有不对的地方!
就生一个丫头片子呢,这就是一个错!
……
第227章
丫头怎么了?
丫头聪明又孝顺呢。
潘垚颇为不服气, 瞅了瞅朱有余,又瞧了瞧他一旁的媳妇赵香玉。
“你们一人眉间有悬针,一人额头横纹过三, 这是命中无子的面相, 你能有个闺女儿, 还得谢谢你之前那媳妇福泽深厚, 这才给你带了个闺女来, 可别嫌东嫌西,知足吧你。”
潘垚不客气,戳破了两人多年所求。
瞧不上闺女?
呸!闺女儿也不配有!
“不可能, 这不可能……”朱有余受到了打击,发白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 添几分土色。
他环顾周围, 几乎是满目凄然。
“我家大业大,难道就没个一儿半女的接手?”
国人的传统, 一辈子操劳就为子女。
潘垚撇了撇嘴,“还家大业大呢, 怎么不说有皇帝位置要传?不过,你也不用太操心,这家大业大很快就要没了,说不定, 这些家当还不够你败呢。”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潘垚这话一出,朱有余立刻抬头瞪了过来,眼似铜铃,有几分凶气。
因为眉头紧锁,那根悬针纹更深了,望气术下, 潘垚能瞧到,这悬针纹底部尖尖,正对着他的财帛官。
偏财如洪水倾泻而来,积蓄过满,家里一下便富贵了起来,乍一看,这事是好事,其实不然。
犹如一个气球被充盈得太过丰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了一定时候,都不需要费劲儿,只需要一根细针轻轻一碰,“啪的”一下,这财帛官就爆了!
如今,悬针纹凛凛泛着凉光,尖角尖尖,显然,这破财一事不远了。
瞧着这悬纹针的阵势,这一场破财定然伤筋又动骨,可不好受。前几年赚的都得赔进去不说,往后好些年也得白忙活,折腾啥生意,啥生意就亏钱。
便是赚钱了,回头也得再搭进去,让他们体会一把,什么叫做叫花子唱戏,穷开心一场。
倒不是项目不赚钱,是无形中他们得还债。
福不润浊人,财不进脏门。之前胶皮娃娃掠运,害了那么多的孩子遭罪伤心,这些都是罪。
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掠运的时日尚浅,此时还未椿萱俱丧,那些被掠运的娃娃爸妈没出事,要是出了人命,这会儿,这两人也别想站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潘垚瞪了朱有余和赵香玉一眼。
赵香玉也瞪了过来,咬了咬牙,瞧着潘垚的目光里有畏却也有恨。
她想破口大骂,到底心中有忌讳,最后放软了声音,哀哀道。
“这位阿妹,我瞧你方才露的一手很是不凡,显然,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世外之人,一身本事不俗,何必和我们这样的人计较呢。”
“我们、我们…说到底,我们也是被那鬼胎给蒙蔽,给害了!”赵香玉扶着朱有余,瞧着他的肚子,眼里有着后怕。
“你也不想想,一个男人怀孩子,肚子还一天天鼓起来,还会说话,我们怎么会不怕?我们也是没法子,这才听着它的要求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