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拿着。”潘三金一把抓过徐莳树的手,将钱塞到他手中,“这又不是天天都有。”
“再说了,这快过年时候干活,工钱都得多给,盘盘,你上次说的,这叫什么来着?”
潘垚利索:“加班费。”
“对对。”潘三金附和,“就是加班费!”
“这大过年的,天又冻,大家伙儿都不爱干活,这钱啊,没有多给!”
为了宽慰徐莳树,潘三金又开口道。
“你去外头打听一下,谁不知道我潘三金铁公鸡的名头啊,我怎么可能多给?”
潘垚听了,在一旁偷笑。
徐莳树心里有暖流流过,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那,那我就不和伯伯客气了。”
“没有客气。”潘三金摆手,“劳动所换,应得的。”
船儿一路朝白鹭湾驶去,潘三金瞧见潘垚还在吃炒米,眉头皱了皱。
这东西,上火着呢。
竟然还这么一大袋!
“盘盘,你一个人吃不完,不分你莳树哥一点?”
潘垚手中的动作一顿,再看手中的黄纸袋,很想说,她吃得完。
徐莳树脸一红,“不用不用,我不爱吃这个。”
潘垚抓了一把,正要往他手里塞,听到这话,又直接往自己嘴巴里塞了。
嚼了嚼,唔,香喷喷又酥脆,还带着一股甜味儿。
多好吃呀。
真不懂得享受!
“爸,他说了,他不爱吃。”潘垚开口,含含糊糊。
潘三金:……
客气话,客气话懂不懂。
徐莳树低头看手中的钱票子,眼帘低垂,掩住了里头的失望。
这会儿江域广大,潘三金也不管那船舵了,再这么吃一袋下去,这大过年的,保准小丫头上火。
他走了过去,从黄纸袋中抓了两大把,直接塞到徐莳树的衣兜兜里。
“快过年了,小孩子都得吃点好吃的。”
徐莳树看了潘垚一眼,见潘垚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眼里也欢喜了起来。
“谢谢伯伯。”
潘垚又塞了一把炒米到嘴里,嚼了嚼,暗暗哼了一声,眼睛瞅着潘三金,直接将她爸的小心思看穿了。
上一回,她爸这么大方,还是家里买了一袋特别酸的橘子,她和妈都不爱吃,他转了个念头,拎了一大袋,特意登了于大仙的门,热情得不行。
老仙儿还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铁公鸡也难得的大方了一回,还给了一袋花生当回礼。
回过头,老仙儿尝了一口那橘子,当下酸得是老脸发皱,气得他直跳脚。
指着人就骂。
“我还想着你潘三金会大方,我真是天真,有这个想法,那是傻大姐登台唱曲儿,离大谱了!”
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碎银子。
潘三金: “盘盘,你在想啥呢。”
潘垚看了一眼藏不住开心的徐莳树,摇了摇头,“我在想,又一个傻大姐在唱曲儿了。”
潘三金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旁边,徐新傻大姐儿莳树:……
他揣着两兜的炸炒米,还有点发懵。
在笑什么?
……
第40章 趁着潘三金在哈哈笑……
趁着潘金在哈哈笑, 潘垚将手伸进黄纸袋,还想再捞一把炸炒米尝尝。
下一刻,潘三金就像是脑门后长了眼睛一样, 笑声顿时一停, 大手一伸,将潘垚怀中的那袋炸炒米拿到了手中。
“明儿再吃。”潘三金瞪眼。
“明儿就不好吃了。”潘垚不开心。
待瞧到潘金的神情, 她立马又改口了。
“好嘛,明儿再吃。”
坐在船舱的小杌凳上, 潘垚偷瞄了几眼被潘金搁在船舵旁边的黄纸袋。
明儿这炸炒米吸附了潮湿,肯定是没有了酥脆, 不过, 到时软软黏黏又甜甜, 肯定又是另一种滋味。
也是好吃的呀。
潘垚又重新开心了起来。
潘金瞧得直摇头, 这就会傻乐的闺女儿哦,就是随了他!
……
马达突突突的响,船儿破开江水,北风呼呼的吹来, 掌着舵的潘金喜滋滋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只觉得畅快又舒坦。
瞧, 就连那光秃秃的树都好看了,枝干的形状生得多好啊。
“对了, 莳树,”潘金分了分心神,瞥了一眼和潘垚一道坐在船舱里的徐莳树,问道。
“你明儿还能来吧,我给你一样的工钱。”
“来!”徐莳树眼里好似也染上了霞光, “伯伯,您这儿要是缺人,我都能来。”
“好好,那咱们说好了,明儿八点,我再来码头这里接你。”
潘金也是欢喜。
别瞧徐莳树年纪不大,做事却颇为牢靠,秤看得准,账算得也快,省了他老大事儿了。
约好明日再见后,潘金将人送到了白鹭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