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梦不理。
陈草香:……嗐,这犟妞儿!这蠢妞儿!
……
周建章:“哈哈,瞧爸给你拿了什么东西来。”
周建章从挎包的夹层将那小玉人拿了出来,往周云梦手中一搁。
“瞧见这手肘处的洞没,正好可以拿个红绳子穿上,二妮儿你就将它挂在脖子上头,洗澡睡觉都别摘下,太平着呢。”
说完,他细细的和周云梦说了怎么瞧这小玉人。
“嘴巴这样弯弯的,说明咱们什么都好,这嘴角要是垂了下来,咱们就得赶紧去医院瞧瞧孩子,别耽误了事儿。”
周云梦拿过,入手温润,小玉人低垂眉眼,抚着腹肚处,一看就是慈母模样。
陈草香怀疑,“真有这么厉害?玉人还会变笑模样和哭模样?”
不是别的什么,这是玉啊,是死物!
这不是说笑话嘛!
周建章自豪,“就是这么厉害,我亲眼瞧见的。”
“二妮儿,你知道这玉哪里来的吗?”周建章卖了个关子。
“不知道。”周云梦摇头。
周建章:“你也认得,就是你小时候戴的那枚平安扣!”
“这……”周云梦震惊了。
她低头去瞧手中的小玉人,平安扣她知道啊,她打小爱戴的,可是,这小玉人怎么看都不是平安扣的样子。
形状不对,模样不对,就连玉质都通透了几分。
“这又不是泥捏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稀奇吧。”周建章也稀罕,“我请了村里的小大仙帮忙的,于大仙收的弟子潘垚,你三金叔叔家的闺女儿。”
周云梦嫁了人,从芭蕉村嫁到白鹭湾,年节时候回娘家,她倒是有听家里妈妈说过三金叔添了个闺女。
只是,潘垚这个人,她没见过。
周云梦不知道潘垚,陈草香可太知道了。
老帽儿他儿子掘奶奶坟求赌运这事儿,那是纸包不住火,村子里好些人都知道的。
更别提李耀祖那养鸡场了,听说也是找芭蕉村的潘半仙瞧了,有财运了,他才办了下去。
现在,李耀祖走出去,谁不夸他是个踏实肯干的人。
“这是个大宝贝。”陈草香急急寻了红绳过来,搓了两三圈,确定牢固了,这才给周云梦挂上。
“还是亲家公好,是个好姥爷!”
陈草香乐呵得合不拢嘴。
“您也是本事人,能请得动小大仙出手。”
周建章也觉得倍儿有面,“好说好说。”
几人寒暄了几句,周建章留在女婿家吃了个午饭,周云梦这两日爱困,周建章和陈草香见了,又是一阵欢喜。
怕腥,想睡……
肯定是怀大外孙大外孙女儿大孙孙了。
两人乐乐呵呵,一致赶了周云梦上楼睡觉。
周建章骑着自行车,一路寒风吹脸而来,他还是撅着嘴,吹着小口哨儿,慢悠悠的蹬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去。
另一边,周云梦戴着小玉人慢慢入睡。
梦里,她瞧到了一棵桂花树,树长得好大,满树的桂花,一阵清风吹来,桂花香气沾染得连衣袖都是。
周云梦好开心,睡梦中都悄悄的弯起了嘴角。
梦里,她摸了摸桂花树,树枝摇晃,似乎见到她,它也好欢喜。
周云梦有些累了,坐了下来,依着树干,轻轻阖上眼睛。
树上的桂花落下,飘了她满怀都是。
在周云梦没注意的地方,一条手腕粗细的蛇隐匿着身姿,一路蜿蜒的要往桂花树方向爬去。
三角形的蛇头,黑白相间的蛇身,冰冷的鳞片,它滑过草丛,有湿腻又腥臭的黏液留下,在看到桂花树时,蛇那冰冷的复眼里有贪婪之色闪过。
下一刻,周云门脖子上的小玉人亮了亮。
与此同时,梦中,周云梦身上漾起了一层莹白的柔光,光将桂花树,以及桂花树下的周云梦护住。
光圈外头,黑白蛇有戒备忌惮之意。
最后,对桂花树的贪婪占据了上风,它陡然立起了身子,脖颈处蓬炸,蛇口大张,尖锐的獠牙露出,有腥风血雨喷出,恶臭附于莹光之上。
……
傍晚时候,楼下叮铃铃的动静声传来,是李大煦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他是个邮差,肩上背着绿色的挎包,自行车的车垫后头,两边还挂两个大袋子,这都是装报纸和信件。
周云梦醒了过来,只觉得鼻尖好像还萦绕着桂花的香气。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连忙看脖子上的小玉人。
这么一看,周云梦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觉得,好像,这小玉人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
“云梦,我回来了。”李大煦在楼下扯着嗓门喊,“快下来,我给你带了镇上阿喜嬷嬷家的酸梅和酱黄瓜小菜,你快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