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次教训里学会了坦诚,而邵承对他却好像有什么顾忌了,他不是之前那样什么都对他说了,这一点叫邢越心里很是不舒服,可又不好去说什么。
下午他们退了房,两个人一同搭上回京的飞机,秦皇岛的景一览无遗,客机大约两小时的飞行时间,邵承是最讨厌乘坐交通工具的时光了,那时间漫长,一个人很难熬,不过这回不是他一个人了,有邢越在身边,两人能一块打发一下。
上了飞机,落了座以后,邵承就开始打量邢越,来得匆忙,走得也草率,行李没多少,一个手提袋收拾完了。
“紧张吗?”邵承忽然问,他鼻子里溢满龙舌兰的信息素,盖过了舱内其他信息素气味,这优越的龙舌兰也叫其他人频频回首打量,在找寻拥有这样稀罕信息素的人是谁。
邢越没反应过来:“紧张什么?”
邵承对着那些打量的视线,道:“回到北京以后,你肯定要往我家里去的,还得见我爸,来都来了,你打算就这样回湘江去?”
邢越这才惶恐道:“我现在就去见你爸?”
“那不然呢?”邵承听着他的语气,是没打算见他父亲的,他说:“你根本不用跟着我一起回北京,从秦皇岛飞湘江的航班也不是没有,既然跟着我了,我小爹都知道你的存在了,你还想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我当然得跟你待着了,只是觉得会不会太快,”邢越说:“我们才刚刚和好。”
“不会。”
“那就见。”他答应得爽快。
邵承笑了一声,道:“这趟你真不白来,你是不是得感谢徐懿,不是他这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你还得跟我僵多久?”
“看你,”邢越道:“反正没追回你,我是没打算回湘江的。”
邵承往他这边偏靠了一点,撑着额头说:“邢越,其实我还真是想问问,如果没有徐懿安排的这一趟,你打算怎么把我追回去?就靠你这死皮赖脸的劲?”
“如果有别的方法我也可以尝试,关键你软硬不吃,就吃我不要脸这劲,我恐怕还真得硬磨了。”
“硬磨也没有用,不跳秦皇岛的海,不叫我看到你的决心,纯靠嘴巴讲我是不会心软的。”
那一跳真是叫他感天动地,说句实话,邵承就没碰见过这么野的主,为他跳海,还是大晚上的深海,邢越万一真死在里面了,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意外,邵承简直不敢想自己要怎么接受那个事实。
“你嘴上厉害,但你心里有我,”邢越说:“你不会无动于衷的。”
“哦——”邵承拉长音线,事后拷问:“所以你是掐准了我会管你才跳的?”
邢越颇有自知之明:“我要说是你会生气吧。”
“你说呢?”邵承拉扯着邢越的卫衣绑带,缠在指尖上,目光犀利地剜着他。
好似邢越一个回答不好,他们俩就会拜拜。
邢越抓住邵承的手指,握紧在掌心里,他认真地凝着邵承的眼睛,说道:“不骗你,我虽然会游泳,但是大晚上跳进那个深海里,赌的就是你邵承会不会管我的死活。”
他指腹揉着邵承修长的手指,神色柔情缱绻,“如果你真的决心跟我结束,心里真的没有我,可以做到那么绝情,我想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死在海里又怎样?叫你记一辈子,也不算是亏本了。”
邵承是可以识别情话与真诚的,虽然有些人能把情话说的感人肺腑,能把三分的喜欢表达出十分的爱意,但这些年来,他倒没有从别人身上感到过对他的这份热烈,邢越好像就是那个他命定中的人,他来势汹汹,势不可挡,让其他追求者都化为了一点即化的泡影,微不足道。
极端的路子一边叫人恨,一边叫人暗爽,能走上极端,能罔顾生死,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爱之深情之切了吧。
邵承神色里是对他灵魂的窥探,他想走进邢越的内心看看,那到底对自己有怎样的疯狂,也许他已经感觉到了,但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他和邢越会有这么强的化学反应呢?除了命定,他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我想见方小彤了。”邵承缱绻地望着他,邢越的下颌线漂亮,他忍不住抬手抚摸上去,感受骨骼的硬挺。
“叫她给我们算算,我们俩这辈子会纠缠多长时间,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会不会白头偕老,还是终归分道扬镳。”